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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鐸,南伊西立安。

「吱吱——嘎啊——」大群大群的鳥兒驚惶叫著飛離樹叢,只見一棵又一棵的樹木倒下了,地上,一群半獸人忙著搬運傾倒的樹木,有些則持著斧頭繼續砍伐。在另一邊的樹林,還有一群半獸人聚集,還傳出叮叮鏘鏘的打鐵聲,火爐裡頭火焰熊熊燃燒,大量的木柴被放進去助長火勢,負責鑄造武器的鐵匠們忙著打鐵、將溶化好的鐵漿注入模具成型以及磨刀等工作,一旁的地上還擺了數十支已完成的成品。

「可惡的精靈,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名半獸人拿起刀,忿忿往樹幹一砍,留下一道深深的刀口。

他檢視過一把又一把的刀,露出邪佞的眼神,他迫不及待要讓這些刀沾上鮮血,而且是精靈的血,他們半獸人積怒已久,如今蓄勢待發,他們藏身在這濃密的森林中,就是準備向精靈發動反擊。自從索倫被消滅後,失去魔力的魔多徹底崩壞,他們流離失所,四處躲藏,在精靈的壓迫下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

精靈害他們失去一切,他們所到之處都遭到精靈軍隊的殘害,在中土世界,他們的同胞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沒有棲身之地,只能不停的流浪,而且看到精靈就得躲,像是老鼠見到貓。精靈帶給他們的苦難與恥辱,他們敢怒不敢行動,只能忍耐著尋找同胞聚集起來,重組大軍,他們要將這些年所受的苦,加以百倍還給精靈族,實現掌握中土世界的野心。

七年前,當他們藏身在西邊海岸時,曾經有機會擒下剛鐸之王,可惜當時他們發現時,小隊的人數太少,雖然有進行攻擊,卻還是讓目標給逃了,更可恨的才隔一天,一群精靈軍來勢洶洶,幾乎要將他們趕盡殺絕,他們奮力還擊,卻還是抵擋不了精靈軍的威力,狼狽而逃,這更加深了他們對精靈的仇恨。

這些年來,他們忍辱偷生,不斷的聚集同伴,並建立了據點,準備組成大軍,他們誓言要踩平精靈們的國度,盡情去蹂躪那些高傲的精靈,讓精靈族嘗嘗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而整個中土世界也將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半獸人將成為世界的王者。

這個妄想讓半獸人忍不住發出嘿嘿的低沉笑聲,正當他要拿起另一把刀時,一個半獸人過來對他發出咆哮,還推了他一把,「讓開,別擋路!」

他才正想回嘴,然而當他看見對方凶狠的眼神,嘴巴張開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悻悻然的退到一邊去。他偷偷的在背後白了對方一眼。只是,他的背後立刻被抽了一鞭。

「烏骨碌,你竟然敢在這裡偷懶,是要我把你吊起來打嗎!」說完,又一鞭抽下了。

這個名叫烏骨碌的半獸人吃痛的捂著背,敢怒不敢言,他一轉身,就看見眼前人一手拿著鞭,一手拿著打鐵的槌,接著,又一鞭抽到他身上。

「對…對不起,我立刻回去工作!」說完,他立刻一溜煙的回到火爐邊,抽出一把燒紅的刀奮力槌打。監工之命不可違啊,他可不想再挨鞭子。




「法拉米爾,河邊的軍隊埋伏已經完成了麼?」

「都已準備就緒了,殿下。」身穿褐色斗篷的精靈恭敬的回答道。

「提貝爾里斯,所有弓箭手都已經就定位?」

「是的,殿下,一切都已遵照您的指示行動。」另一個身穿暗綠色斗篷的精靈也以同樣恭敬的口氣回答著。

負責領導的精靈點點頭,他壓低聲音說道:「很好,現在,等我的信號,你們快回到自己的崗位吧。」

「是,遵命。」說完,兩個一褐一綠的身影動作敏捷的離開了,身上斗篷的顏色也掩飾住他們的身影不被發現。

留在原處的精靈,在灰色的兜帽遮蔽下,露出一雙銳利的藍色眼眸盯著在樹底下的半獸人,思考了一下,他又抬頭望向天空,確認過太陽的位置後,便從背後抽來一枝響箭。

所有的佈置都已準備就緒,正等待他發出信號。他架起手上的白色長弓,將響箭搭上拉滿弦,瞄準了天空。當響箭直直往天空射去,發出了尖銳的響聲。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所有正在忙碌的半獸人驚愕不已,在第一枝響箭射出後,鄰近其他樹木也有第二枝第三枝響箭發射出,整片樹林充滿了嗶嗶聲響,讓半獸人開始慌亂起來,他們還來不及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大量的箭就有如落雨般狂勢落下,瞬間奪走許多半獸人的性命。

「敵人來襲,有敵人!」半獸人驚慌的喊叫,整個打鐵場瞬間亂成一片,有人甚至在慌亂下翻倒了滾燙的鐵漿,被活活燙死,而絕大數的半獸人身中多箭,模樣像隻刺猬一樣,樹上的弓箭手毫不留情的發射箭矢,誓要將敵人剷除乾淨。

整個打鐵場瞬間充滿哀嚎聲,持續不斷的強大箭雨,為半獸人帶來無盡的恐懼,有些人在慌亂下拿起刀想將羽箭揮開,但是他揮去的了第一枝,卻還有第二枝、第三枝,那些箭彷彿自己會找目標,使的在短短的時間內,絕大多數的半獸人都遭到了殺害。

在一陣悲慘的哀嚎聲過後,整個區塊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火爐內的木柴燒得嗶嗶啵啵。埋伏在樹上的弓箭手們,這才從樹上下來地面,看著滿地的都是挿滿箭的屍體,他們暫時鬆了口氣。領導的精靈環視一下四周,確定敵人都遭到殲滅。

過一會兒,有其他精靈前來報告,其他區域的埋伏行動全部完成,至於少數倖存的敵人正逃往河邊。

「殿下,第六小隊發現了座狼騎士,他們正朝著河邊前進。」一個精靈報告道。

領導的精靈點點頭,「很好,立刻發信號給法拉米爾,通知他們敵人已經朝他們那兒過去了。」

「是!」

「至於其他人,立刻跟上進行包圍,這一次,我們要將他們徹底殲滅!」

「是!」

在場所有精靈發出了呼喊,負責指揮領導的藍眸精靈嘴角勾起,充滿了自信。


至於被逼到河邊的半獸人,看見了空無一人的河岸,才以為可以鬆口氣,埋伏在對岸的重裝軍隊立刻一湧而出將劍揮向了他們,座狼騎士欲以凶狠的座狼龐大體型的優勢衝破劍陣,然而精靈早有準備,數名弓手發射點了火的箭,嚇阻了座狼的行動,座狼雖兇猛,卻極怕火焰,被火箭這一驚嚇,開始四處亂竄,有的甚至害怕的兩隻前腳騰空舉起,將騎在上面的半獸人給摔下來,手持長劍的精靈軍趁機上前一劍結束敵人的生命。

即使有人想再次逃回樹林,但隨接而來的弓手們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前有劍手,後有弓手,被這一夾擊,無人能逃過一劫。在河岸這一戰,原本在樹林中倖存的半獸人們還是難逃一死,他們的血染黑了河水。

戰事稍微告一段落,偵查兵立刻被派出,搜查是否還有漏網之魚。當偵查兵帶回敵人確定全部殲滅的消息,所有人才感覺到勝利的喜悅。

最後,所有半獸人的屍體被聚集堆成一堆,放火燒了。


一場戰役結束後,所有的精靈為勝利而歡呼,他們集合在河岸,做戰後的休息,有些精靈正聊著方才戰鬥的種種。

勒苟拉斯拉下了兜帽,露出佈滿汗水的臉龐,他看著周圍的同伴,感覺如釋重負,一個夥伴都沒有少,這種結果是最好的,而且他們成功完成了整個作戰。來自愛林拉斯加侖的弓箭手,擅長叢林作戰,剛鐸的重裝軍隊,善於地面作戰,結合這兩者的優點,加上地理環境的配合,搭配得合作無間。他得感謝父親送來這些同胞,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木精靈的特長,平常這些同胞是負責指導剛鐸的箭隊,也向士兵學習地面作戰,進行兩國的軍事交流。

他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嘆了口氣,他忽然覺得身體好疲倦,他這一坐下來,整個身體就癱下來了,提不起什麼力氣來。他感到很失望,他的身體似乎開始退化了,體能完全是大不如前,也許這跟他過了太久安逸的日子有關係吧!

想想,在他的生命裡,出現了許多令他驚訝的人與事,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有趣,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是在作夢,一場非常漫長的夢境,有著喜悅與悲傷,有著驚奇與恐懼,有著幸福與痛苦,在一切波折都結束後,他從此擁有平靜。然而這一切的感覺都是那麼的真實,清楚的告訴他並非是虛幻一場。

回想自己這幾年來的生活,這跟他原本所希望的完美人生是完全變了調,一場聯軍之戰,徹底扭轉了他的命運;彼時與父親一同參與聯軍對抗魔多惡勢力,是他自願的,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守護自己的國家,他也希望著自己在經歷那場戰爭的磨練後,能使自己變得更堅強,成為讓皇室引以為傲的王子。他夢想著,當黑暗勢力被擊潰後,他將在中土大地漫遊,看盡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過著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生活。

但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人生,卻因為亞拉岡的出現而被改寫。

而他的出現,奪走了許多精靈女子心中夢寐以求的剛鐸皇后寶座。

他們一起建立了屬於他們的家庭,甚至還有了孩子;噢,是的,孩子,他與伊力薩王的孩子,兩人的親生骨血,他可真感謝維拉的惡作劇,賦予他的男性軀體有了女性才有的能力—讓他可以為心愛的男人生孩子。這完全是一場意外,他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有一個這麼特別的身體,當初知道時,他真不知該難過還是應該喜悅。不過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對現在的他而言,倒也不壞,他樂於接受自己的特別之處。

回想了一下,他最後一次上戰場的時間,是在七年前吧,就是那一場精靈四國聯軍與魔多對抗的那場戰爭,那也是他所經歷過最龐大最慘烈的戰爭,然後,那份屬於戰場上的力量就在他的體內沉寂下來。這幾年來,他的確過的很安穩,很愜意,幾乎讓他忘記拿起弓、拿起劍與敵人搏鬥的感覺。

七年,這對精靈來說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他倒是很訝異在這段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讓他遺忘了身為戰士的滋味。

這七年他是怎麼過的呢?

第一年,他戀愛了,他與剛鐸之王伊力薩交往,過了一段甘苦參半的日子。

第二年,他…有了孩子,是他和情人的孩子,但是他也和情人分手了,他回到了家,在家人的照料與陪同下,生下了一個男孩。

第三年,很幸福的一年,他和情人把誤會解開,然後,他們結婚了,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第四年,新婚第二年,他和伴侶每天過得恩愛甜蜜,人人稱羨。

第五年,新婚第三年,同上。

第六年,新婚第四年,同上。

第七年,新婚第五年,他們孩子滿五歲了,而他們想擁有第二個孩子,不過,沒有如願。

接著,新婚的第六年,出了一點狀況,所以,他現在坐在這裡,看著一堆黑壓壓的東西在眼前燃燒,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與焦臭味。勝利的甜美,卻沒有抹消心裡那股沉重感與無奈感,征戰只是一時的逃避,當戰事結束後,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逃也逃不掉。他的疲憊其實也和自己的心事有關係吧,領軍作戰固然是有壓力,戰鬥是一定會消耗體力,然而他的精神,大部分都被自己的私事給耗損消磨的。

關於他的私事,他覺得真是傷腦筋。


「嘔——噁—」驀然一陣嘔吐聲,打斷勒苟拉斯的思緒。他趕緊起身查看是否有同伴身體不適。他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背影跪倒在河岸,身體彎低著,他趕緊上前查看。

「艾兒,妳怎麼了?」他扶著她,看見她緊捂著嘴,臉色發白,這讓他開始緊張起來。可惡,伊力薩王為什麼要命令他的主治醫官必須跟隨前來,這種場合根本不適合她來,況且,艾兒還在新婚,一道命令就要剝奪她和丈夫相處的權利,這讓他相當不高興。

艾兒又嘔了幾聲,嘔出了一些酸水,落到河裡被河水沖走了,這樣的情況持續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撫了撫胸口,然後坐了下來,她看起來還是非常難受。

「艾兒,妳生病了?」他看著她的蒼白臉色,心裡歉意頻生,若非為了他,她也不會受到這種苦,自從他率軍離開米那斯提力斯,艾兒也回來隨侍在他身邊,全力做好自己的職責,最近這幾天,他已經發現艾兒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他曾經要派人送她回去,只是艾兒堅持不肯。

女醫官深深吸了口氣後,搖了搖手,「殿下,我沒事,只是那些血腥味和燃燒的氣味讓我很不舒服,這幾天來都是這個樣子,只要我聞到某些味道就會有這種反應,我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她虛弱地笑了笑,示意自己的狀況不打緊,開戰前,她才吐了一次,早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可是,妳看起來很不舒服。」勒苟拉斯擔憂地說道。

「我自己是醫者,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了解,請殿下不要擔心,其實這種狀況對我而言,是遲早都要來的,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她低下頭,將手掌覆上腹部,「殿下,我懷孕了,我有了我和我丈夫的孩子。」

聞言,勒苟拉斯瞪大了眼,「艾兒,妳…妳已經…」現在,他得為艾兒感到高興了。

「是啊!」她發出輕輕的笑聲,臉上的笑容帶了些害羞。

「我必須立刻送妳回去!」勒苟拉斯驚叫著,既然他的醫官已經有了身孕,他可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這裡,他得立刻送她回家,保護她和腹中孩子的安全。

艾兒笑了笑,她搖搖手:「沒關係,既然任務已經完成,就沒有問題了,我和大家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勒苟拉斯依然不放心,現在艾兒的身體裡有了個小生命,他不能讓她出任何一點差錯。

「殿下,真的沒關係,我要和大家一起回米那斯提力斯,要是路途中又遇到什麼狀況,大家聚集在一起也比較安全,而且,現在我想休息一下,我還不適合立刻騎馬趕路—」說完,她又捂著嘴,感覺一陣噁心感又湧上來了。唉,害喜真的很難受,懷個孩子就得受這種苦嗎,這可真是讓她又開心又難過,她不禁佩服殿下當初克服這難關的勇氣,況且,那個時候的殿下所受的煎熬比她更辛苦,身心都飽受折磨,比起現在自己的狀況,她算是小意思了。

「艾兒,很抱歉,因為我的行為而連累了妳,讓妳受罪了。」勒苟拉斯滿懷歉意,除了抱歉,他還是只能說抱歉,當初艾兒結婚時,他特地給了她長假,告訴她,當她想回來接任醫官工作的時候再回王宮就行了,沒想到,當他告訴伊力薩王決定率領軍隊南下殲滅半獸人聚落,艾兒也立刻被國王召回來,隨他出軍。艾兒的喜訊,對他而言是很意外的,他真想不到艾兒會在這個時候有了好消息,而且正被孕吐所困擾。

好不容易艾兒體內的噁心感消退了,「沒關係,其實我也很高興可以陪殿下出軍,讓我有出門活動身體的機會,請殿下別再在意了。」而且,讓她還有機會看到殿下有別於平時身為戰士英姿煥發的另一面。不過,這段時間來,她覺得殿下的神情看起來相當憂鬱。

「呃…對了,殿下,有件事我想和您聊聊,不知道方便嗎?」

「妳想和我談什麼事呢?」勒苟拉斯問。

艾兒嘆了口氣,她看的出來勒苟拉斯的臉色不太好,臉上一直流露出憂鬱的神情,沒有勝利的喜悅,打從她離開米那斯提力斯後兩人會合,或者更早,在她突然接到陛下的詔令回到王宮的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太對勁了;畢竟,打從勒苟拉斯初次來到剛鐸,就是她負責照顧他的,兩人相處多年,她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只要勒苟拉斯臉上有一絲異樣,她都能察覺出來,況且,殿下向來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

「殿下,您這次突然決定親自出軍,是不是和陛下有關係?」她也無須去含糊,她和殿下的互動一向都很直接,再說,最容易牽動殿下情緒的人,除了小王子艾爾達瑞安,就只有陛下了。

聽見艾兒的話,勒苟拉斯的臉色瞬間刷白了。

啊,好像被她說中了。艾兒繼續說道:「我聽王宮裡的侍衛說,殿下您整整一個禮拜把陛下當成空氣不理會他,這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讓勒苟拉斯的臉色更難看了。

艾兒看見勒苟拉斯的反應,她暗自在心裡偷笑,雖然這種反應是不對的。哇喔,看來這是真的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艾兒直接打入核心,她想為殿下解決問題,看見殿下這半個月來鬱鬱寡歡的樣子,她也很擔心啊。

「…」勒苟拉斯無言了,只是重重的嘆著氣,他點了點頭,承認了。沒錯,他的確是和亞拉岡吵架了,而且整整冷戰一個星期,因為他實在是氣壞了。

「請問,是為了什麼原因呢?」艾兒問道。看來,當她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殿下與陛下卻發生問題了。好吧,看著殿下有困難的份上,她可以原諒陛下那道非常突然地將她召回的命令,陛下也是想請她來幫個忙吧。

「為了艾爾達瑞安的事情,亞拉岡他…他對孩子那麼做,像是一個做父親的人該有的態度嗎!」勒苟拉斯的語氣帶著濃濃怒意,他的手緊握著,忽然重重往地面一捶。

「發生什麼事了,陛下他對小王子做了什麼事呢?」難得看見殿下會這麼生氣,而且還是和小王子有關的,艾兒也相當關切。她非常喜歡小王子,每天在王宮除了做好醫官的工作,就是幫殿下照顧小王子,小王子總是對她「艾兒阿姨、艾兒阿姨」的叫,那稚嫩的聲音總教她心花怒放,她巴不得自己也快點生一個,她好期待可以抱著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一定也會像小王子一樣可愛。現在,她的心願實現了,不過,又有個問題也許她必須幫著解決。

「他…」每每想起事情發生的那一晚,勒苟拉斯總是既生氣又無奈,「他竟然把孩子攆了出去。」

「咦!?」艾兒瞪大了眼,吃驚的喊出聲來,一向疼孩子的陛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勒苟拉斯繼續說:「那一晚,他說他想和我…獨處,就要我把艾爾達瑞安送回房間,但是艾爾達瑞安不肯,一直吵鬧,我看見艾爾達瑞安快哭了,所以拒絕了他,但是,他堅持要將艾爾達瑞安送出我們的房間,我也堅持拒絕,我們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差,最後,他竟然強行將孩子抱起來丟在房門口就把門給關起來了,艾爾達瑞安在門外立刻號啕大哭起來,他卻裝成沒聽見,還阻止我出去。我一氣之下,就揍了他一拳,然後把艾爾達瑞安帶走了。之後,就如同妳所聽到的,我開始對他視而不見。」再次重重往地上一擊,使出的力道比之前更大。

艾兒頓時有種傻眼的感覺,「所以,殿下您決定親自出軍,是因為…您在賭氣?」她再看一看河流對岸那堆黑壓壓冒著煙的物體,不禁為那些半獸人哀悼十秒鐘,看來那些可憐的傢伙似乎是殿下的惡劣心情所造成的犧牲品。

「也許吧!但是,我也是希望我和他都可以單獨想想,所以,我才做了這個決定。」勒苟拉斯想起那一天,一封來自巡狩隊的報告文件,指出南伊西立安有大量半獸人聚集,似乎有所圖謀,準備對剛鐸不利,亞拉岡和法拉米爾正在討論領軍的人選,他沒有多做思考,就直接說了句『我去』,他不給任何討論的空間,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頓好一隊弓手以及一隊重裝士兵離開了。艾兒則是後來跟上的,他才知道是亞拉岡要艾兒過來的。

整件事,雖然說他動手不是很恰當,但是,他對亞拉岡的行為實在是非常的不滿。會對他不理不睬,就是要他獨自反省自己犯了多嚴重的錯誤。那一晚,他揍了那一拳後,亞拉岡一句『對你來說,孩子比我還來得重要對吧!』深深刺痛了他,他不明白他的伴侶為什麼不願多為孩子著想,他們的孩子年紀幼小,還在學習階段,很多事都會依賴他們這兩個父親,艾爾達瑞安想和他們一起睡,想要撒撒嬌,那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亞拉岡的行為深深傷害了孩子的心,當他把艾爾達瑞安帶回寢宮,艾爾達瑞安哭得很傷心,聲音都啞了,嘴裡還一直哭喊著『Ada不要我了』,他聽了是多麼心痛。

至於接下來的冷戰,他對亞拉岡雖是抱持著不聞不問的態度,可他心裡也很痛苦,他也想為那一拳的事情道歉,卻又想起亞拉岡的行為實在太過分讓他無法原諒,而一直悶在心裡不願說出口。

這一次出來作戰,是想讓自己改變心情,發洩一下自己的負面情緒,他覺得這一仗打完後,他和亞拉岡一直僵持著誰也不肯屈服的關係會有轉變。

「天哪。」艾兒翻了翻白眼,她實在很難相信她所聽到的,陛下與殿下的感情之好眾所皆知,她自己也是深深的體會,她每天看著這兩人濃情蜜意的幸福模樣,也影響了她,她才動了結束單身的念頭,決定與情人完成終身大事。想不到她不在他們身邊短短三個月,卻發生這種事情,看來她的父母告訴她的一句話真的沒錯,天底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她身上,她不生氣也難啊!

「殿下,你用了相當殘忍的方法對待陛下喔。」口氣中帶著些許揶揄。

「我只是對他非常不滿罷了。」勒苟拉斯忿忿說道,他撿了顆石子往河面扔了過去,稍稍發洩一下。

「妳說我對他殘忍,可實際上,我也很痛苦。」他又扔了顆石子,在河面上激起了小水花。

艾兒點點頭:「我了解,我也曾經有過一樣的經驗。」以前的事情了,起因是她打破了醋罈子,她看見她的情人和一位女精靈互動很親密,她什麼也沒問,只是覺得很生氣,就決定再也不理會他,後來她的情人向她解釋了好久,又找了那位女精靈來向她澄清,她才釋懷。

「當你看見他的時候,你很想上前和他說說話,卻又因為心裡的不快,而對他不理不睬,當他和你說話的時候,其實你很想回應,卻又因為心裡的不快,而不願開口,當你看見他難過時,其實你也很在意,卻又因為心裡的不快,而不願表達出來,告訴自己是很厭惡他的,再也不去理他了,這是你對他的懲罰,是他傷害你所要付出的代價。」艾兒語重心長的說。

「妳說的沒錯。」勒苟拉斯垂下眼睫。自從發生爭執後,他自己亦是感到徬徨,他的內心一直在掙扎,一邊是希望自己主動去溝通,另一邊則是要自己繼續那種無聲的報復。

「殿下,冷戰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它只會帶來更麻煩的問題。」艾兒說。

「我知道。」勒苟拉斯回答。

「這對你們兩人都很痛苦,小王子也會擔心你們。」

「我知道。」勒苟拉斯閉上眼睛,只覺得胸口抽得好緊。

「殿下,那你想要怎麼去解決?」艾兒問道。

「我…」勒苟拉斯倏地說不出話來。

想想,同住在一個地方,兩人是絕對會碰面的,每當他們在走廊上不期而遇,亞拉岡欲言又止,而他是冷淡著一張臉,當作沒有看見他;當亞拉岡想握住他的手,他總是可以預料到先避開,要是真的避不開,他會冷漠地甩開他,掉頭就走;當亞拉岡叫他的名字,他當成沒有聽見;當亞拉岡用著懇求的眼神看著他,他卻裝做若無其事的避開,不予理會;當亞拉岡臉上藏不住落寞,而他也得意不起來,艾爾達瑞安擔心地拉著他的手,問他為什麼不願意理會父王,他就像是被掐住一樣感到窒息般的難受。他覺得自己又變成從前他對亞拉岡的仇怨還未解開時的模樣,有著一顆冰冷而殘酷的心,連他也討厭自己的行為。

其實,他很想結束這一切,他不想再用任何藉口悶住自己,也不想讓他的摯愛再繼續痛苦下去,更不想讓孩子為他們擔憂,讓孩子因為他們之間感情不睦而不快樂。

看見勒苟拉斯陷入自我的思緒中,艾兒開口說:「您從沒有想過和陛下好好坐下來談談嗎?」

「之前是沒有。」勒苟拉斯苦笑,他吐了口氣,沉澱自己的情緒,「不過,也許回去後,我應該要找他談談,心平氣和的,不吵架。」

他還是主動去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吧,他想讓家裡的氣氛變好,讓他的孩子不再擔憂,讓他的伴侶不再寂寞。

「您真的這麼想?」看來她這次不需要介入調解了。

「是啊,我們總不能這麼持續下去,我知道王宮裡因為我們的事情,氣氛變的很糟糕,而且艾爾達瑞安也很擔心我們兩人,其實那孩子已經忘記亞拉岡對他做了什麼事情。」勒苟拉斯忽然覺得如釋重負,對艾兒說了這些話,他內心的鬱悶消去不少。看來他還是需要一個願意聽他吐苦水的對象,而艾兒就是最好的人選,這幾年來,她一直在他身邊扮演這樣的角色;他不得不佩服亞拉岡的眼光,為他選了一個很好的醫官,不僅為他治療身體上的不適,也可以為他治療心。

等等…難道…

「艾兒,亞拉岡要妳來,就只是為了照顧我?」勒苟拉斯盯著女醫官那雙藍色眼瞳,試著發現有無心虛。

「是啊,陛下把我召到王宮,告訴我說,您領軍出城了,他很擔心您會不會在路途中或是戰鬥時遭遇敵人襲擊而受傷,所以要我隨侍在您身邊。」艾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殿下為什麼會這麼問,而且還一直盯著她看。

「他沒有對妳下其他指示?」勒苟拉斯再問,眼神更為銳利。

艾兒被盯得有些顫慄了,殿下是在懷疑什麼,懷疑陛下是派她來套他的話?

「沒有,陛下就只命令我來照顧您。」她趕緊搖搖頭,她覺得殿下實在多疑了。

「是這樣啊!」勒苟拉斯從那雙藍色眼眸中看不出一絲閃避或心虛,他嘆了口氣,對於亞拉岡要艾兒前來的目的,應該是他多心。

看著身邊的女醫官又在撫著那平坦的腹部,他的眼光也不知不覺落到那裡去,他忽然羨慕起她來,艾兒新婚也不過才三個月,就傳出喜訊了,速度還真快。記得他第一次發覺自己的異樣時,他是和他的情人在一起將近一年了吧,不過,他們『真正』交往的時間只有半年,尤其是其中如膠似漆的三個月,每當他回想起那三個月,他都不敢相信那段時間他真是這麼渡過的,那和他對自己的認知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一個人,愛情真的很容易就會讓人改變。而那甜蜜的三個月也產生了後遺症,就是他最寶貝的孩子。

孩子的來臨很突然,彼時的他也感到很震驚很錯愕,簡直是哭笑不得,可他還是接受事實,只要想著孩子是他和情人一起創造出來的奇蹟,他感到非常欣慰,無論再多的痛苦他都可以忍下來。孩子的出生,帶給他和情人無比的喜悅,他們都非常疼愛他,視若珍寶。

只是,他們覺得孩子只有一個人很孤單,當他們渴求能再擁有一個,卻無法如願。

艾兒發覺到勒苟拉斯注視她的眼光,她一抬頭,便看見勒苟拉斯眼裡的惆悵,「殿下,你怎麼嗎?」她關心地問著。

「艾兒…」勒苟拉斯欲言又止的,他心裡有個問題不知道是不適合提出。

「嗯?」

「妳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呃…可以…」他的內心正在掙扎是否開口,他和她交情很好,她總是樂於幫助他,但是,這問題他還真不知要如何表達才適當。

「殿下?」艾兒覺得勒苟拉斯有些奇怪。

勒苟拉斯嘆著氣,只覺得尷尬極了,「妳知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就讓我和妳一樣。」還是直接開口吧,雖然是很難為情。

「殿下,您指的是…這個嗎?」艾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勒苟拉斯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

艾兒頓了一下,她忽然臉紅了,「關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那麼,妳為什麼可以這麼快就…」

「我…我不知道,我和我丈夫只是…很…很平常的一起生活啊,我們也沒有很刻意的想要孩子,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那麼快就…有了。」艾兒害羞極了,殿下為什麼要問她這種問題啊,殿下是過來人,應該是很了解的不是麼。

「是麼。」勒苟拉斯感到有些失望。

「殿下…」艾兒看著勒苟拉斯臉上的失落,她也明白了些什麼,她知道在小王子滿五歲後,殿下曾告訴她,希望能再有個孩子給小王子做伴,只是,殿下和陛下『努力』了好一段時間,殿下一直沒有好消息,甚至因為這件事,身體與心靈的壓力負荷過度,健康狀況變得很不好。罪魁禍首當然是免不了遭到她的一頓訓責,她也告訴他們,這種是應該讓它自然的發生,況且殿下的身體有別常人,勉強不來。

「艾兒,我很羨慕妳。」勒苟拉斯露出一絲苦笑。

「您是羨慕現在有了孩子的我而已吧!」艾兒眨眨眼,微笑著,「殿下,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順利如自己所願,您明白的。」

「我了解,只是…只要是他想要的,我會很願意給他,但是,唯獨這件事情,我似乎無法做到了。」勒苟拉斯閉上眼睛,內心充滿了挫敗感,每每想起他的伴侶殷殷期盼的神情,他就覺得很難過,他所給的結果都是令人失望的,他似乎已經無法再創造一個奇蹟。為了孩子,心中的愛支持著他,讓他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他一直記得,當他看到那小小生命的誕生,內心是多麼的喜悅。可惜,這種喜悅沒有出現第二次。

還記得他們結婚後,一直保持著相當愉快的”夜”生活,只不過他的伴侶顧慮到孩子還太小,而且也不願意讓他為了懷孕而受苦,於是,每當他們有親密行為的時候,他的伴侶都會做些防護動作,避免他再受孕。直到孩子大了點,他們才決定再擁有一個孩子;每一夜的激情歡愛,讓他精疲力竭,卻也感到歡愉,他們都懷著濃厚的希望,渴望孩子的到來。

只是,太過深切的期望,導致他的身心無法負荷,他為了治療而不得不中斷,再加上,孩子開始纏著他們,每一天晚上都一定要和他們一起睡,他們因而沒有了親密行為。

「殿下,我認為你們可以慢慢來,保持心情愉快,讓你的身體自然產生變化。我剛剛有說過,我和我的丈夫並沒有為了想要孩子而特別去做了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如果有了孩子,我們會很開心的迎接他的到來」艾兒說道。對於殿下對陛下的愛,她覺得很感動,也難怪陛下當初會對於這段感情是那麼的堅持執著,即使分手,亦不願意忘記,甚至決定終身不娶,殿下有著一顆善良的心,深深吸引著陛下深戀著,刻骨銘心。

「殿下,請您真的別再勉強自己,我應該向您說過,雖然您的身體很特別,但畢竟有別於女性,即使擁有那種能力,也會比較困難些。」全心全力照顧好殿下,是她的責任,必要的時候,她要給些建言,這是為了保護殿下。

勒苟拉斯頓了頓,他思考了一下,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謝謝妳,艾兒。」他笑了笑,「我想,妳說的對,或許是我真的太在意了。」其實,他早該察覺到了,自從伊力薩王向他提出為這個家再添一名成員的請求後,他的心態便有些改變,每當伊力薩王在床上抱著他,他似乎都把肉體接觸認為是一種過程,這要是讓伊力薩王知道,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了。

「殿下,放輕鬆嘛,別太在意,如果陛下不願體諒,我很樂意替您”勸勸”他。」艾兒很得意的笑著,雖然陛下地位崇高,但是,她可是陪著陛下長大,陛下待她如親人,對於她的『建言』大都會接受,她也不是沒有冒犯過他,加上又是為了殿下的事,陛下會諒解的。

「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艾兒,回去後請妳別費心了,好好修養身體比較重要。」勒苟拉斯說道。這多少牽涉到他們的床笫問題,這種私密的事情還是自己還處理即可。

「我知道,我、嗚…」

驀地,她又感覺欲嘔,一陣噁心的感覺從胃部湧上來。

「噁——」她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巴,轉頭到一邊去,感覺有酸水從喉嚨湧了上來。這種不時而來的孕吐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她快被折磨得虛脫了,而且空氣中那股可怕的氣味讓她快不能呼吸了。「嗚…好難過。」她不住呻吟著,接著,又是一陣噁心。她突然覺得好累好想哭啊,剛剛她說的沒關係不算數了,現在,她好想要回家。

「艾兒、艾兒!」勒苟拉斯扶著她,越覺得擔心,雖然艾兒方才說沒關係,可看她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像是沒有關係。

「法拉米爾、提貝爾里斯,通知所有人集合,我們立刻回米那斯提力斯!」
看見艾兒的樣子越來越不妥,勒苟拉斯更為擔憂了,他也曾經經歷過這樣的時期,所以他了解艾兒現在的情況是真的很不舒服。現在的他只想迅速將艾兒平安送回家,讓她接受家人的照顧,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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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勒苟拉斯殿下回來了。」

侍衛的稟報讓正埋首於文件中的伊力薩王瞬間忘記一切。

「他回來了!?」國王驚喜的心情溢於言表,完全沒有平時的剛肅之氣。

「是的,聽說這次的出征非常成功,守衛軍方才來報,殿下已經進入城門,現在是在回王宮路上了。」侍衛必恭必敬的說道,也為這個消息感到高興,不過陛下應該不是為此捷報而高興的吧,而是因為心愛的人回來了。在勒苟拉斯殿下率軍出城的期間,國王陛下可是一直愁眉不展的。

「你終於回來了!」伊力薩王自喃道,他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不理會桌上大量等待處理的文件,他腳步快速的離開書房,去迎接凱旋而歸的伴侶,他好想念他啊!


站在聖白樹旁,伊力薩王看見愛侶的身影一點一點出現在眼前,當他正想上前給予一個迎接的擁抱,一個小小的身影卻捷足先登了。

「Ada,我好想你喔!」小王子稚嫩的童音道出思念,勒苟拉斯露出慈愛的笑容,將兒子抱了起來。

被伴侶忽視在一旁的伊力薩王剎時感到一股很嚴重的失落感。

「Ada也很想念艾爾達瑞安,你有乖乖的嗎?」

「嗯,艾爾達瑞安很聽話喔!」

雖然只有兩個星期,勒苟拉斯卻覺得他離開王宮好久,也離開他的孩子好久,還有…

「你回來了。」久違的低沉嗓音響起,讓勒苟拉斯的心臟“咚”的重重跳了一下。伴侶來到他的面前,帶著溫柔的微笑,讓他暫時忘記了身體的疲累。

「我回來了。」用著同樣的笑容回應,不再是冰冷淡漠。他主動的握住伴侶的手。「我好想你。」言語雖然簡單,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我也是。」伊力薩王笑著,內心感覺受寵若驚,半個月不見,他的摯愛會對他笑了,之前的衝突彷彿沒有發生過。這段日子以來他仔細想想,和自己的孩子吃醋,這種行為還真是愚蠢,也難過他的伴侶會生氣了。他的『皇后』不在身邊的日子,他一直擔心著他,可是讓他受盡煎熬了。

「來吧,你一定累了。」他將兒子接過來,牽著摯愛的手,走進屋裡。

他們相視一笑,對彼此的愛戀交流在無聲之中。



亞拉岡牽著兒子,悄悄來到床邊,他們小心地盡量不發出聲響,避免將伴侶吵醒。勒苟拉斯一回來,沐浴完畢後,腳才一沾床就睡著了,現在,他的眼睛緊緊閉著,發出沉穩的呼吸。

他端詳著那張美麗的臉龐,發現有消瘦的痕跡,臉色也不若過去紅潤,他看見他睡得這麼沉,可見他的身體有多麼的疲累,在他的記憶裡,勒苟拉斯只有躺在他的臂彎裡的時候,眼睛才會閉上,表示絕對的安心。除非,他的力量被消耗殆盡,身體已經無法負擔了,才會有這種情形。

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的愛侶變得這麼疲憊,他認為這次的出征絕對不是主因,他曾見識過他那份屬於戰士的力量,強韌而堅定,決不輕易被擊倒,他相信區區半獸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那麼,是因為…那件事嗎?

關於那件事,他還欠他一句話呢,可惜人一回來就睡著了,讓他沒機會開口。

「Ada,Ada沒事吧?」艾爾達瑞安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也很擔憂。

亞拉岡摸了摸兒子的頭,安慰道:「不會有事的,Ada只是太累了,等他的體力恢復了,就會起來陪你了,我們先出去,讓Ada好好休息吧。」艾爾達瑞安都喚他們兩人“Ada”,有時候他們都會搞不清楚兒子到底是在叫誰呢。

「嗯。」艾爾達瑞安乖乖的點點頭。

亞拉岡彎下身,在愛侶的臉龐留下一個輕輕的吻,隨後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好好休息吧,我親愛的殿下。」臨走前,他在他的耳邊輕輕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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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向點兒說聲不好意思,我拖稿了。

深邃森林番外一文原本是向點兒說五月份會貼出來,但是五月份卻完全一點蹤跡也沒有,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小電出事的影響,文拖了兩個月,到現在六月底了,我只能把已經完成的一半先貼出來,加上最近身邊發生了些事情,讓我的心情變得很低落(和貓沒關係),文章現在還收不了尾,也打掉了我要在6/29號這天把全文貼出來的計畫。儘管如此,我還是會盡量快點完成,再拖下去就該被修理了。

關於這篇番外,基本上是和網誌內一篇深邃森林是有那麼一點點關係,那篇深邃森林其實是一篇再衍生,真正的”本文”,從未出現在這裡出現;我只給兩個人看過,而那兩人看過之後的反應,都是想拿刀砍人,可見內容是多麼的…|||||

所以囉,本文我還是自己收著就好了。

文章設定的密碼很簡單的,就是和某精靈在電影裡的歲數是一樣的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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