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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龍第一部第九話衍生
CP:朝田龍太郎X伊集院 登



朝田龍太郎生平第一次認為酒是個很不好的東西,因為它把一個向來循規蹈矩的青年變成此刻這副模樣—

「我沒醉~我還要喝~~~」

即使身體被安全帶牢牢固定在副駕駛座,伊集院的雙手仍在自由揮動,他的右手驀地大幅度往旁邊一擺,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嚴重影響駕駛者開車。

「美紀小姐…荒瀨醫生…來,我們乾杯!」又一次扯開嗓子大喊,一隻手則握著無形的酒杯晃啊晃,伊集院頭一轉遂將看不見的酒杯塞向身邊的駕駛:

「吶…小龍…我們來喝一杯吧~~」

「登,你喝醉了,好好坐著別亂動!」

掌控方向盤的朝田語氣微慍,他不得不空出一隻手來阻擋伊集院的“邀酒”。由於時間晚了,路上的行車變得較少,放慢車速不必擔心後方來車會按喇叭抗議;不過,載著一個已經醉得語無倫次的實習醫生,還不斷騷擾他開車,朝田只覺得這條回家的路真是漫長。

「啊…加藤醫生,妳不要哭嘛,妳看,大家都在笑喔~藤吉醫生在笑,荒瀨醫生和美紀小姐也在笑,論文的事情沒問題的啦!我們有朝田醫生在,最強的朝田龍太郎醫生,野口教授和霧島醫生算什麼!」

又嚷嚷出一大串的醉言醉語後,伊集院頹然往椅背一靠,嘴裡繼續嘟噥著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朝田不管伊集院還在嘟唸些什麼,前面那幾句話倒是教他十足吃了一驚,據說人在酒後會吐真言,平常溫順乖巧的伊集院在酒精的催化下,連這種嗆聲的話都敢說出口,這跟平日一副乖寶寶樣的伊集院登真是大相逕庭。

他知道這小子是很有熱情的,只是,被困在那種腐敗的制度裡,即使想要有所作為,卻處處被同流合污的教授和主治醫師壓制,身為實習醫生的伊集院只能當個無能為力的跟隨者,接受所有的不合理。如今有他在,他會盡全力拉伊集院一把保護他,至少,他要讓伊集院未來的行醫之路保持得乾乾淨淨。

朝田將目光轉到身邊的青年一眼,之後又迅速地回到眼前的路況,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伊集院已不再是初遇時那副畏縮懦弱的模樣,無論是手術上的技術,或是內在那顆堅強的心,都足以勝過醫局裡那些所謂的前輩,這都是伊集院自己積極努力下的成果。

不過…

朝田嘆了口氣,他很後悔剛剛在酒吧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阻止荒瀨把那兩杯斟得滿滿的玻璃杯塞到伊集院手上。他可以想像:明天早上肯定有人臉色要難看了。

難得加藤主動邀請小組所有成員出來聚會,他原來以為是準備討論關於下一次巴提斯塔手術的事情,沒想到卻是聽見她宣布放棄論文並要離開團隊的訊息。

在教授權威的壓迫下,加藤選擇犧牲自己來保住團隊,對於這種事情,小組全體成員沒有人能接受,畢竟這個團隊歷經波折好不容易組成了,彼此間也終於培養出合作的默契與情誼,此時怎能容許他人來破壞;而且,他們更不容許有人為了表面成績對病患胡做非為。

朝田回想起方才的心情,言語無須多說,他一口氣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而後伸出手掌往桌上重重一拍宣誓不放棄的決心,其他成員感受到他的意志亦紛紛跟進,伊集院甚至直接抓起加藤的手加入大家,他們相疊在一起的手,亦象徵著小組成員們團結一心。

大概是前兩次巴提斯塔手術累積的緊繃,加上即將迎戰高層權勢的壓力,在女助理教授含淚笑著說願意繼續帶領小組奮戰後,護士美紀的一句:向加藤教授致敬,揭開了酒精派對的序幕。

荒瀨非常認真地實現不醉不歸的宣言,除了展現自己的好酒量一杯接著一杯喝不停,在場所有人都沒能避的過他的邀酒,尤其是伊集院被灌得最兇。原本伊集院還推託要開車回家不敢多喝,荒瀨卻故意說了幾句話刺激他,年輕的理智禁不起挑撥,在連續灌了兩杯酒後,反而跟著荒瀨忘形地一搭一唱嬉鬧起來。

拜這兩人之賜,包廂裡的氣氛被炒得很歡樂,連加藤都被逗得笑開懷,暫時忘記工作上的陰鬱。

基於駕駛的道德良知,藤吉和加藤都選擇以淺酌來回敬,而朝田自己雖然也喝了一兩杯,但是他在看見伊集院酡紅的臉頰後,他便要自己一滴酒都不能再沾了,任憑荒瀨怎麼用言語挑釁他,他一律只喝冰水。

自從進入明真後,他就不太碰酒了,在回復了心臟外科醫師的身分,他要求自己隨時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一旦患者的病況有所變化,他便能立即應變。再者,大量的酒精會影響手指的靈活度,在眼前這種嚴峻時期,他絕不為了一時的快樂放縱自己,而拿病患的性命開玩笑。

自從身邊有了這些好夥伴,他早已不需用酒精來麻痺自己,夥伴的支持讓他變得更堅強,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確的。

「唔…龍…小龍…」伊集院發出幾聲呢喃,吸引朝田忍不住將眼角餘光瞄了過去。真的已經累了吧,伊集院閉著眼睛,臉頰依然紅通通,嘴邊掛著憨憨的笑容,那一副恬靜的模樣,讓朝田覺得總算能放下心來,不必防範“被偷襲”可以好好開車。

晚上的聚會裡,伊集院喝醉之後也這樣叫他,而不是像在醫院裡的時候叫他「朝田醫生」,伊集院甚至像隻無尾熊一樣親暱地抱住他對著他傻笑,還自動地往他懷裡鑽。面對眾人一副了然於心的尷尬,他並沒有多做解釋,他和伊集院的關係,遲早還是會讓大家知道的。

只不過…

「嘖~76公斤,你的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啊!」

免不了當場被荒瀨調侃個幾句就是了。

雖然他認為對方似乎沒什麼資格這麼說他,荒瀨和另一位團隊成員的秘密,他沒有直接點破,他向來不做這種事。

這個晚上大家都過得很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很開心,真的很高興,他已經有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歡聚的氣氛。

他很慶幸加藤來找他協助做論文,他很慶幸自己還是進了明真大學附屬醫院。即使那個環境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他卻在明真得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好夥伴,大家一起進行巴提斯塔手術拯救病患。

因為進入了明真,他才能遇見伊集院。

熟練地換檔,朝田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現在,他只想趕快讓伊集院安穩地睡在家裡的床上。


****************************


「嗚…好難過,我好想吐…」

「快到家了,在這之前好好忍著!」

聽見伊集院不適的喃語,朝田也相當心疼,但他還是以命令的口氣要伊集院忍耐,要是伊集院在樓梯上嘔吐,他真的要頭痛了。

終於回到伊集院的住處停好車,朝田卻發現眼前又出現了一項考驗—

伊集院住的公寓位在最高的五樓,沒有電梯,而屋子的主人已然達到爛醉程度,別說走,就連站穩都有困難。望著近在眼前的屋子,朝田當下決定直接抱起醉醺醺的伊集院上樓,他不指望伊集院能在他的攙扶下自己走進家門。

將自己的背包和另一個側背包掛在肩上,雙手則是抱牢比自己瘦小的身軀,他開始一階一階走上樓,伊集院則是因為酒精在體內作祟,全身開始發熱冒汗,他的嘴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住戶大都熄了燈,朝田不擔心他們的樣子被鄰居看見,只是伊集院說想吐,使得他感到有些緊張。抱著伊集院上樓梯並不是負擔,可是他也想休息了,他不想在把戀人送進家門之後又要出來做清掃工作。

好不容易走到了四樓,朝田站在樓梯口微微喘氣,伊集院在他的懷裡動了幾下,額頭都被汗水沾濕,朝田看見那張清秀的臉孔五官都緊皺成一團了,他無奈地發出歎息:這個小子啊,太不懂得把持理性,被人輕輕一撥弄,情緒就衝起來,結果把自己搞成這副慘狀,後果當然是自己承擔。

然而朝田又回想起,除了第一杯是有樣學樣,之後要不是某個始作俑者半邀半哄地倒酒,伊集院根本不會喝得那麼凶;他原來認為是難得的放鬆沒關係而不去要伊集院節制,等到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朝田認為自己實在太大意了。

將伊集院抱得更牢固,朝田吐了口氣,看著眼前就只剩下一層的樓梯,他再次邁開腳步,只希望能速速把戀人送回家安置好。

然後,他打算撥通電話給某人,要他好好教訓家裡那隻喜歡灌別人酒的瘋貓。

「嗚…頭好暈,是地震嗎,為什麼一直在搖?」伊集院捂著嘴,他的臉色越加慘白,即使是被抱著,朝田都盡量把動作放輕了,他依然感受到身體在搖晃,灼熱的胃部正在翻攪,甚至有東西快湧到喉頭。

「不准吐出來!現在還不行,聽見沒有!」朝田幾乎是用吼的,心裡直直暗叫不妙,他只得加快自己的速度。現在的狀況,簡直比過去在MSAP為遭到炸傷的傷患急救更棘手。

在踩上最後一階後,接著走過一個轉角到走廊,朝田終於看到伊集院住處的大門。

將伊集院的雙腳暫時放下來,朝田一手托住伊集院的肩膀,並從外套口袋掏出鑰匙,趕緊挑出能打開大門的那一把後,冷靜地準確插入鎖孔轉開,他心想著進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將伊集院帶進廁所。

然而,計畫往往都趕不上變化。

朝田心驚地聽見“噁啦”一聲,接著,一股酸味隨即撲鼻而來。

他沒有想到,當他再次把伊集院抱起來踏進玄關後,伊集院的耐力卻在下一秒用盡。朝田只能暗暗在心裡叫苦,他蹲跪在地上,眼看戀人醉吐得一身髒,伊集院的外套、襯衫、領帶全完了,連皮帶和褲子都無一倖免,至於他自己亦遭受波及,外套和上衣一樣遭殃沾上穢物,空氣中充滿可怕的氣味。

伊集院一時之間還停不了,朝田依然沒有放開手,他只是空出手來輕輕為戀人撫背舒緩不適。直到伊集院停止嘔吐了,朝田才又抱起他走向浴室。

不住地苦笑著,他知道今天晚上有工作要做了。而這筆帳,他絕對會要貓主人好好修理那隻酒鬼貓做為代價。


轉開水龍頭往浴缸注入熱水後,朝田只能暫時讓伊集院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他開始將他身上的髒衣服一件件脫去,接著把自己的也脫掉,準備等一下清洗,那些沾了味道的衣服是不能放隔夜的。

待洗的衣服全堆在門外,朝田擰了毛巾為伊集院擦臉,那纖長的眼睫夾雜著一點一點的水珠,方才湧起的胃酸刺激喉嚨太難受,連眼淚都被激出來了。「這是哪裡?好冷…」伊集院眼睛半睜迷茫的瞅著朝田,他的聲音仍帶著濃濃醉意。

「忍耐一下吧,這裡是你家,等一下好好洗個澡,然後就可以睡覺了。」面對可憐兮兮的戀人,朝田即使有滿腔怒火也發作不起來,輕柔的動作連帶讓聲音也變得十分溫柔。

咳、咳,伊集院突然發出幾下咳嗽,嘴裡又吐出一點東西,他的雙手抱在胸前直打哆嗦,冰冷的牆壁和磁磚地板直接接觸沒有衣物遮蔽的身體,他無法抵擋寒意。朝田看在眼裡,他主動將伊集院攬過來讓他靠在身上,並繼續為他擦拭。


浴室裡變得蒸汽瀰漫,把身體沖洗過後,兩人終於能好好享受熱水的浸浴,朝田泡在熱水裡,感覺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放鬆下來,而伊集院睡著了,就倚靠在他的身前,原本扭曲的臉孔紓鬆開來,紅潤的嘴角還微微勾起,酒精似乎停止折磨他了。

朝田的雙臂環著伊集院的身體,讓戀人的頸部保持在水面以上,安祥的睡顏看起來正作著快樂的美夢,完全看不出有醉酒的跡象。伊集院的額頭就靠在他的頸窩間,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裡,他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他樂得享受這份悠閒。

現在,明真的事情也好,論文、手術或是患者什麼的,他暫時全部拋開,此刻他只想單純地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好好度過這寧靜的時光。

比起在醫院裡必恭必敬稱呼他「朝田醫生」,他更喜歡伊集院像今晚這樣毫無顧忌地叫他的名字;伊集院的個性拘謹保守,即使他們開始交往,在私下獨處的時候,伊集院被他糾正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學會喊他的名字,他絕對忘不了,容易害羞的戀人第一次叫他「龍太郎」後,臉都紅到耳根了。

巴提斯塔小組的成員們與他的連繫是夥伴間的情誼,而他與伊集院之間,則多了名為「愛情」的牽繫。

即使從前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彼此之間存在的僅僅只是肉體關係,從未真正有過感情;喜歡上一個與自己相同性別的小實習醫生,他也曾困惑過,然而內心的悸動與欲望是騙不了自己的。在別人眼裡,伊集院是個毫不起眼的存在,從他第一次踏進明真的時候,他卻特別在意他。

在他有意給予的刺激下,伊集院變得越來越耀眼,就像鑽石原石,只要有能力高超的匠師予以打磨後,就能散發蘊含在其中的璀璨火光。

他已經懶得再去追究令他心動的緣由,他就是對伊集院有感覺,伊集院跟在他的身邊學習,日漸地成長,原來抑鬱的臉龐開始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他對他的喜愛也更加深植。他愛上這麼一個人,伊集院的固執、伊集院的反抗、伊集院的古板他都喜歡,只因為那個人是—伊集院登。

「龍太郎…」

自懷來傳來的低聲呼喚,打斷了朝田的思緒。

醒來了嗎?朝田心想著,而伊集院仍然動也不動地靠在他的身上。

「對不起…我把你弄髒了…」聲音的主人低喃著道歉的話語,眼睛卻沒有睜開,白皙的身體軟綿綿地浸泡在水裡,必須依賴他的支撐才不致滅頂。發現伊集院是在說夢話,朝田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不許你再喝醉酒。」他在伊集院的耳邊輕聲低語道,並在額邊落下一記輕吻。以後再有類似的聚會,他會好好盯著戀人的飲酒量,不讓同樣的失態行為在他的身上重演。

即使…以後他不在伊集院的身邊了,他也會拜託美紀和藤吉幫忙注意伊集院。

朝田將伊集院抱得更緊了,感受著彼此的肌膚相互熨貼的親密接觸,感受心愛的戀人就依賴在自己的懷裡。他一直沒有告訴伊集院,當巴提斯塔手術的論文完成後,他打算離開明真回到MSAP,他想到更嚴峻的環境磨練自己,他想到缺乏醫療的地區拯救需要治療的病患;他更決定要去美國學習更多關於心臟手術的技術。

伊集院很重要,讓自己的醫術更加提升也很重要,把這兩者放到心中那座衡量的天秤上,後者的份量硬是比前者多出那麼一點,雖然在內心立下這只是暫時分離的承諾,他對這段感情絕對是認真的,但一想像戀人難過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很自私。

他一定會幫助加藤完成論文並當上教授,和伊集院分開是遲早的事情;他相信,在他離開團隊後,加藤會好好指導伊集院,其他夥伴也會照顧他。未來,當他回到團隊後,他會繼續訓練伊集院並傳授新技術給他,伊集院將會成為他的第一助手,甚至是主刀醫師,加上美紀、藤吉、荒瀨以及加藤,他們將會一起救治更多被心臟疾病所苦的病患,這個團隊將會是醫界最棒的心臟外科團隊。

這是他的目標,是大家帶給他的希望。所以他選擇暫時捨下自己的感情。

「登,當我必須為了分離而向你說聲對不起,你會願意體諒我,並且等我回來嗎?」

懷著苦澀的心情,朝田對著戀人問道。

然而,在熱水與戀人的懷抱下,伊集院只是睡得更加香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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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的萌點年代較久,需要複習的請自行google~
剩下的部份會盡快貼上來!

And~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請大家共同遵守交通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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