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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gorn撐起自己的身體,他捶了捶酸痛的背,眼神惺忪。伸了個懶腰舒展全身的肌肉,他看著床
上的Legolas,他的眼睛睜著,眼神迷離無神,這個熟睡的精靈還緊抓著他的手。窗戶遮著一層窗
簾,因風吹而飛揚,他看見外面的天色已經轉亮。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Legolas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是怕他離開嗎?這樣的想法讓Aragorn覺得有些心痛,他低下身,輕吻一下Legolas的額頭。

最近,他總是趴在床邊睡著了,而他也不得不這麼睡,Legolas在睡前都要他握著他的手,才會安心入睡,這樣的狀況,是從Legolas甦醒後才開始的。那雙晶瑩的眼睛注視他的神情變了,有如受驚的孩子般脆弱,透露著害怕的心情。看見Legolas那般神情,他多麼想將他擁入懷中安撫他不安的心,只是礙於Thranduil的注視,他也不敢隨意對他的情人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他深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觸怒這位精靈王,他就無法繼續待在情人的身邊。

「你究竟是怎麼了,王子殿下…」面對這樣的轉變,他覺得擔憂。他不再稱呼情人的名,因為,那是禁忌,他的情人是Thranduil之子,這個水之國度的王子,他必須謹守那條界線,在王宮裡,容不下放肆。

「你看起來精神很差哪。」慈藹的在他的身邊響起。

Aragorn一轉頭,看見Thranduil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無法起身,只能低頭行禮,Legolas還抓著他的手,他深怕驚醒熟睡的情人。

「未能迎接您,請恕我怠慢,陛下。」面對精靈王,他絲毫不敢輕忽禮節。

Thranduil只是露出微笑,他看著Aragorn的臉,原本削瘦的面容變得更憔悴,眼神中藏不住疲憊,還有那明顯的黑眼圈。他的視線落到了他的孩子與眼前的精靈交握的手,他發出一聲嘆息。Aragorn只覺得緊張,他低著頭,他不知道精靈王的情緒是如何。

「去好好睡一覺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住的。」Thranduil覺得心疼,他拍了拍Aragorn的肩,並打個響指召來侍衛,指示他們帶領眼前的的精靈去休息。

Aragorn面露猶豫,他看著Thranduil,又看了睡著的情人,不知道該不該動作。

Thranduil只覺得無奈,他依舊保持笑容,並伸手扳開Legolas的手指,將原本緊握的兩隻手分開,他將孩子的手輕輕放到被褥上。「就當是為了他去休息,你可以先離開一下子沒關係,這是我的命令。」口氣雖然溫和,言語中透露的卻是不容抗拒的堅決。

Aragorn知道Thranduil一聲令下,他絲毫沒有拒絕的餘地,剛剛Thranduil將他們的手分開,他的心彷彿被針刺般,心裡甚至出現了很不好的臆想,直到Thranduil開了口,他才發現這是他想多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情人的身邊。

「孩子,這段時間你辛苦了。」Thranduil對著Aragorn說著,Aragorn只是露出一絲笑意,他向精靈王低頭行禮後,跟隨侍衛離開房間。

Thranduil若有所思的看著Aragorn離去的背影,他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孩子。「小葉子,他真的值得你愛,告訴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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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所在的空間,Legolas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如被潑上黑墨的天空中,多得數不清的銀色星點正在閃耀。他可以感覺到風正吹著,帶著一絲寒意,它還夾雜了青草的芳香。

一簇火光,在這暗沉的空間中格外顯著。

火光與他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當他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他的心只覺得既驚訝又甜蜜。

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還有,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孔,是那個愛戀著他的人。此刻,那個人正躺在另一個自己的懷中,表情很安祥。

他也聽見了,另一個自己開始唱著歌,唱著那首專屬於那個人的歌。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寂靜的夜,在一片荒蕪的原野上,精靈柔婉的歌聲飄蕩,滿懷的柔情,只 為了懷中的戀人,他明白懷中的人類的身心正疲累著,向他尋求慰藉。精靈的特殊體質讓他從未感到疲憊,一旁的矮人早已快樂打著鼾,人類靠在精靈的胸前,眼睛閉著。當歌曲結束時,精靈伸手撫摸人類的臉龐,動作非常的輕柔,深怕驚醒睡著的人類。

對了,這是他在唱歌,那首只唱給他的情人聽的歌,每當入夜休息時,他和 他的情人總是這樣親密的接觸著,他的情人累了,白天堅強無懼的神情,其實是 強迫自己不能倒下的偽裝,身為遠征隊的領導者,讓這人類背負著沉重的壓力, 但是人類卻從未向任何人傾訴心事,唯有他,在遠征隊成員都入睡後,人類渴求 他的撫慰,卸下了堅強的護殼,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兩人擁抱著彼此,而他唱 著歌,人類在他的懷裡安睡,就像船隻找到了避風港。

一股暖和突然覆上精靈的手,人類原本閉著的眼睛張開來,灰色的眼眸迎向
精靈的藍眼。

「怎麼了嗎?」精靈輕聲問著。

人類的眼漾滿情愫,他緊握著精靈的手,眼中竟泛著淚光,「Legolas…我愛你。」人類將臉接觸得更緊,另一隻手抱緊精靈的肩。

對於人類的動作,精靈只是溫柔的笑著,雙手環住人類的身體,回應著︰「我也愛你,Aragorn。」

回應的話語有如乾旱後的甘霖般滋潤,身體與心靈所承受的重擔在瞬間消散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懷的柔情蜜意,人類掉下了淚,他的雙手勾住了精靈的頸,移動自己的位置讓兩人面對面。凝視著精靈晶瑩的眼,人類親吻著精靈,他悍然的將精靈壓倒在地,瘋狂的索吻,將滿腔的愛意恣意發洩。精靈閉上眼,他回擁人類,回應對方的熱情。

當兩人分開時,臉上皆是一片通紅,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緊偎在一起,凝視著天上閃耀的點點星辰。

他記得,接下來發生了很多事,還有慘烈的戰爭,直到Mordor崩裂的那一刻,持戒者完成使命,遠征隊達成任務,Middle Earth也從邪惡與黑暗中解放,光明開始重現在天空中。

然而再來的,就是他最不願去想起的,他一直抗拒的記憶,令他心痛的片段。

看著眼前戴著冠冕的人皇,精靈的心裡只有祝福與悲傷,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這是精靈的決定,加諸在他的情人身上的頭銜與權力,讓他們無法相守,若是硬要強求,這將會帶給許多人傷害,更讓他的情人背負千古罵名。

能與人皇匹配的,只有那位公主,精靈中最美的暮星,他們的結合,將為這個國度帶來新生,讓王室的血脈繼續延續下去,永世流傳。公主看起來是如此美麗,她執著親自繡製的旗幟,眼眸中閃耀著幸福的光采,她將成為皇后,陪伴在人皇的身邊。

暮星捨棄了永生,未來,她也將從世俗中解脫,和凡人一樣走向未知的歸去地,至於擁有純正血統的精靈,則是等待腐朽,或是等待心碎。

手搭著彼此的肩,帶著笑容,表面上看似平靜,誰知他們的內心是一片翻騰,
人皇一聲謝謝你,是對彼此的道別。精靈強迫自己笑著,退開來,讓未來的皇后和人皇見面,因為這才是能見容於國王子民們的感情。

精靈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沒有勇氣去面對眼前的景象。

當群眾們發出歡呼聲時,精靈的眼淚掉下來了。

精靈不想說再見,因為,即使分隔兩地,他知道他們的心卻是相繫在一起。



「Legolas,你在哪裡,我想見你,我好想再見到你…」

一聲微弱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坐在樹木分枝上的精靈看了看四周,發現並無其他人的存在。他苦笑,怎麼可能會聽見那個人的聲音,此刻那聲音的主人正在那白色王城中,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片森林裡,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怎麼會如此虛弱?

心中一陣沒來由的痛楚,讓精靈緊捂住胸口。

踏進人皇的陵寢,精靈只覺得心快被撕裂,相隔了一百二十年,與摯愛再次相見,亦是天人永隔。努力不讓盈滿眼眶的淚掉下,但是眼睛輕輕一眨,淚滴還是滑落下來,精靈走到已經進入長眠的人皇身邊,指尖輕觸著刻滿歲月痕跡的臉龐,他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我答應過你,我會笑著和你道別,Aragorn,我愛你,我永遠屬於你,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將你代替,只有你…才能擁有我。」

雖然要自己絕不哭泣,然而心中那份哀痛之情還是無法壓抑,顫抖的聲音,哽咽的話語,昔日的相處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即使戀人已變得蒼老,在精靈的心中,人類還是和以前一樣英風俊挺,那個只屬於他的愛。

烙下一個深情的吻後,精靈離開陵寢,不再回頭。他決定航向西方,這是他內心的渴望,唯一的牽絆已不在,他亦無留下來的理由。精靈們的時代已經過去,在海的另一端,才是精靈們的歸屬之地。


時空悠悠流轉,熟悉的臉孔又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他把昔日的戀人當成了陌生人。完全空白的自己,再一次與那人結識,重新開始的戀情,又將他們緊緊相繫在一起。

直到那隻閃著藍光的箭,讓他閉上了眼。

但是上天憐憫他,沒有取走他的生命,他還活著。

而他已經無法回復那個單純的自己,那些不願去想起的記憶載入他的腦海,將他捲入了回憶的漩渦中,讓他的心緒變得不穩定。



長長的眼睫閃動了幾下,澄藍的眼睛眨了眨,原本迷離的眼瞳恢復了清醒時的澄澈,Legolas自床上坐起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提振一下自己的精神。過去的一切,又充滿了他的夢境。

環視了一下四周,他發現天色已經明亮,金色的陽光因窗簾被風吹動而透了進來,帶來一室的明亮,呼吸的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他認得那是他每天所服用的湯藥留下的氣味。這裡是他的寢室,就在他的家,在Heine的王宮,他在這裡躺了不知多久,直到他睜開眼睛。

他的父親,他的情人,也都在他的身邊照顧他,即使他已經醒過來了,他們依然在他身邊無微不至的看護著。但是現在,他發現這偌大的空間裡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忽然,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在心中浮現,因為那個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的那個精靈,他的情人,現在也不在這裡。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要一刻沒有見到他,自己就會覺得很慌亂,明明自己已經長這麼大了,卻還是容易去依賴別人,也許是因為那個精靈太寵溺自己了,而且他對他的感情,已經陷入得太深,無法自拔了。

他撫了撫胸口,感覺一陣輕微的悶痛傳來。為什麼,他的眼眶,有水積在那裡,這樣的疼痛比起以前發作時輕微很多,為什麼還會讓他想掉淚,是因為身邊沒有那個精靈的緣故嗎。他苦笑著,自己真沒用,都是已經成年了,還那麼喜歡掉淚。


「小葉子,你醒了啊!」

聽見了對自己說話的聲音,他往房門口看過去,一個有著和自己極為相似臉孔的人,正站在那裡對他微笑著。和自己一樣的金色長髮,一樣的藍色眼眸,身上極為精緻華美的服飾,以及頭上的銀冠,顯示出對方高貴的身份,那個人就是Heine之王,他的父親—Thranduil。

「您早啊,父親!」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藉機擦去淚水。

「不早了,已經中午囉!」Thranduil笑著走了過來,並將手上的托盤放在床邊的矮櫃上。他走到落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些,耀眼的陽光立即自未被遮蔽的窗口進入室內。

「我竟然睡得那麼晚了!」Legolas叫聲糟,自己居然睡了那麼久,太陽都升到天頂了都不知道。

Thranduil只是笑了笑,他坐到床邊,為他的孩子梳理微亂的長髮,他安慰著︰「沒關係,沒有人會說你怎麼樣的,你的身體也還沒完全復原,多休息一下也好。」

「可是…」Legolas依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不要擔心。」Thranduil柔聲安慰著:「而且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孩子,Heine的王子,也是拯救整個Heine的勇者,有誰敢說你壞話!」

「是這樣嗎…」 Legolas垂下目光,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他都忘了,他還有這樣的身份,做過那樣的事,那一段長久的沉睡,讓自己的心有了一些轉變,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

看著眼前的孩子,Thranduil有些擔心,方才這孩子的神情,他曾經看過,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這個世界還沒出現以前,因為思念著一個已經逝去的人而落寞,他剛剛站在房門口時,看見了孩子臉上的淚水。

「那個人只不過一下子不在你身邊,就這麼不開心,你不喜歡父親在這裡陪你嗎?」故意裝作一臉哀怨,Thranduil語氣沮喪的問著。

他沒有這樣的想法啊! Legolas著急的搖搖頭,他緊張的解釋著︰「父親,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真的不是!」他看見父親的臉色很憔悴,父親同時為他和母親擔心,想必父親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過得很辛苦,所以,他不能再讓父親傷心了。

「你這孩子真可愛!」看見對方一臉驚慌,精靈王忍不住笑出聲︰「逗你的,小葉子,你還真的以為我生氣了,好啦,別在意了。」

「父親…」看見對方的笑容,不知不覺,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這樣的時光,有好久沒有過了吧!

「看,笑了,還是笑容最適合我的小葉子。」看見那張俊秀的臉上有了笑容,Thranduil也覺得安心許多,他摸了摸Legolas的頭,眼神慈愛的看著他︰「好了,孩子,你也別擔心那個人去了哪裡,是我要他去休息的,雖然你已經醒過來了,他還是一直在你身旁照顧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而且只要你在他旁邊,他就不會專心休息,所以我另外準備了一個房間,要他好好的去休息一下,就算是精靈,身體也會有疲憊的時候,你就放心吧!」

「原來…是這樣啊…」的確,那個人都沒有好好休息,最近自己老是纏著他,他一定很累了吧,卻還是為了自己勉強在撐著。

忽然,一個東西靠近他的嘴邊,他定睛一看,他的父親正拿著一匙食物要餵他。

「來,乖乖的吃了它!」Thranduil舉著湯匙,一臉微笑著。

「父親,不必了,我、我可以自己來。」他已經不小了,早就脫離需要別人餵食的幼兒期,現在卻還要父親這樣餵他吃東西,他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

看著眼前一臉羞怯的孩子,Thranduil嘆了口氣,他輕聲的說著︰「沒關係,小葉子,就讓我這個父親的來幫你,好不好?」

Legolas看著他的父親,那慈愛的眼神讓他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他也不想讓父親失望。他順從的張開嘴,將父親送到嘴邊的食物吃進口中。

Thranduil微笑著一口一口的餵著,看著眼前的精靈,他覺得有些感慨,他的孩子,轉眼間已經成年了,時間…過的真快,「不管你長得多大了,在我的眼中,你依然是個小孩子,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鬧脾氣不肯吃飯時,我都是像這樣一邊哄著你,一邊餵你吃東西,沒想到轉眼間,我的小精靈已經長大了!」

「嗯…時間過的真的很快,父親,您也一樣都沒變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威嚴,卻又不失慈祥。

「真的嗎!」Thranduil輕笑著,他持續將食物餵進孩子的口中。

Legolas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回答道:「當然是真的!」

Thranduil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那藍眼與金色的頭髮,都是遺傳自他,還有那張與他神似的面孔,這是他Thranduil的親生子,相隔了這麼多年,他們父子才又見了面,如今這孩子所背負的重責,也已經不再束縛著他了。只是,當初自己做下了分開的決定,這孩子回到家時他對他的冷漠無情,一定傷得他很重吧!

「小葉子,你恨我嗎?」他希望知道這孩子對他的感覺,究竟是好,還是壞?

「父親,您為什麼要這樣問呢?」Legolas不解的看著Thranduil,父親他是怎麼了,他覺得週遭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凝重。

Thranduil停下手上的動作,他放下手上的器具,握著他孩子的手:「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把你交給Elrond後,就沒有再去探望你,我甚至還騙了你,說我會去接你回來。而當你回來時,我卻又對你說出那麼無情的話語,甚至要將你和你所愛的人拆開,不准你們在一起。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一定讓你覺得很傷心吧!」

看著那雙有著自責神情的眼眸,Legolas回想起過去所發生的,那個時候的他,想法的確有些扭曲,但是一切已經過去,他明瞭他父親真正的心情,一切都是出自於父親對孩子的愛,他的父親並不是刻意要傷害他。如今,他也明白當初父親說他在『重蹈覆轍』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Legolas輕輕的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父親,我不會恨你的,我明白您的用意,您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得不這麼做的啊!也多虧您將我送到了Elrond王那裡,在森林的保護下,讓我平安的長大,我在那裡學到很多事物,也讓我遇見了我所喜歡的人。的確,剛開始到那裡,我很不能適應,可是Elrond王很照顧我,他的孩子們也陪伴著我,我在那裡,其實過得很快樂。而且,我還遇見了他…」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回到家時,父親對他的情人的厭惡,他有些不安的問著︰「但是父親,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不喜歡他呢,你們並未見過面不是嗎?」

「我實在沒想到你們會見面,我的確很不喜歡他,因為,他曾經對你……算了,就算我說了,你也不知道。」聽見他的孩子提起了所愛的人,Thranduil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他萬萬沒想到,他當初的安排,竟也促成了這兩人的相遇,那個他最不想讓他的小葉子遇到的人,這一次竟然是以精靈的姿態出現在這個世界,難道他們的命運依然是糾結著的嗎?

「可是經過這段時間,我看的出來,他對你的感情用得很深,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我曾經要他離開這裡,他卻死也不肯,在你沉睡的這段期間,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而且親手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從無假手他人。」

「我看的出來,當我醒來看見他的模樣時,我知道他為了我吃了很多苦。」當他睜開眼睛,看見眼前憔悴的面容時,他感到相當不捨,而且那個精靈看見自己醒來時那麼激動的樣子,可見他對自己有多擔心。

「嗯,在你沉睡時的那段期間,我也曾經和他談了很多,我發現,他所承受的悲痛並不比我輕,他和我有著同樣的恐懼,就是失去你。在那段期間,我也開始接受他,我們甚至是在扶持著對方,鼓勵著彼此。他每天都在期待著你甦醒過來的那一刻,甚至當你醒來時,他依然不肯好好休息,堅持要照顧你,他對你那份真摯的心意,我真的已經無法對他有所不滿。」他還記得那孩子哭倒在自己懷裡的模樣,即使再怎麼堅強的心,也會有脆弱的時候,那張滿佈淚痕的臉,讓他覺得心疼,從那一刻起,他也明白自己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恨意了,那個願意照顧他孩子的精靈,那樣誠摯的心,那無怨無悔的守候,讓他對那孩子的想法徹底改變了。也許過去的事,就讓它隨著時間之流遠去消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Thranduil看著Legolas,臉上帶著笑容︰「小葉子,告訴我,你真的愛他嗎?和他在一起,你真的覺得很快樂嗎?」

「嗯,我真的愛他。」Legolas點了點頭,歡欣的微笑在他臉上漾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跟他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快樂,當我們身陷險境,他還是堅守在我身邊,他帶給我的溫暖與呵護,讓我覺得很幸福,而且,經過那麼長久的寂寞和等待,他對我的感情依舊是如此深厚,所以,他是我所認定生命中唯一的摯愛,我不會再愛上其他人。」

「看來,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看著那雙有著笑意的眼瞳,他握著孩子的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找到了你的歸屬,我祝你幸福,我的孩子!」

Legolas一臉驚訝,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問著︰「父親,您真的不反對我們的事?」

「你說,我有什麼理由反對呢?」Thranduil笑著拍了拍孩子的手,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聽見這樣的回答,Legolas忍不住抱著眼前的精靈王,欣喜的眼淚掉了下來︰
「謝謝你的成全,父親,真的很謝謝你!」

Thranduil拍了拍Legolas的背,開心的笑著,這還是第一次他的孩子抱他呢!這是他的小葉子自己的選擇,他也相信孩子所選擇的對象值得信賴,這兩人的緣分,注定切不掉,斷不了。他將Legolas扶起來,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傻孩子,怎麼哭了呢!乖,不哭喔,笑一個,我不是說過嗎,只有笑容才適合我最可愛的小葉子啊!」

「您又把我當小孩子看待了!」Legolas眼眶還紅著,他噘了噘嘴,抗議著他的不滿。

「有什麼關係,你本來就是小孩子啊!」Thranduil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說。

「父~親~~!」他真的受不了父親老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看著孩子一臉泛紅的模樣,Thranduil忍不住開懷笑了起來,「哦,我的小葉子在害羞啊,瞧,這臉笑起來多好看,真不虧是我Thranduil的孩子,就是與別人不同凡響!」

「父親,你…」似乎是受到父親的心情影響,那爽朗的笑聲感染了他,Legolas也跟著笑了。

這個午后,王子的寢室內傳出了一陣陣開心的笑聲,侍衛們都知道,那是他們的王,與他們的王子,那兩人融洽的感情所發出的聲響。王宮裡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日子沒有這樣開心的笑聲了。


「不過,小葉子,這件事你先別告訴他,這是我的條件。」

突然冒出這一句,Legolas看著父親,只見Thranduil露出了狡獪的笑容,他心裡開始發毛了,不知道父親的心裡在打些什麼主意。「父親,為什麼?」他覺得好可怕。

「總之,只要你不說出去,我不會再阻止你們在一起。」Thranduil摸著孩子的頭,微笑著,「你可是我的寶貝孩子,我不會讓他這麼輕鬆就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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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花園中,盛開的各色花朵,生長在地上的翠綠青草,以及成長茂盛的樹木,Legolas輕撫著它們,他驚嘆著這些植物的生命力,在海風的吹拂下,它們依然能盡情的綻放,恣意的生長。在這座宮廷中,這裡有著豐富蓬勃的自然氣息,他很喜歡來這裡。

剛剛離開房間時,他過去看了一下那個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那個精靈,那雙灰色的眼眸是闔上的,他正熟睡著,完全沒發覺有人在身邊看著他。他靜靜的離開,不想驚擾到他的休息,這段期間以來,真是辛苦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想到那個人,他的心就覺得很混亂,一種既開心又難過的感覺在他心中萌發。他究竟還在不安什麼,稍早,父親不是已經答應不再反對兩人在一起了嗎?

那個人害怕失去他,真巧,兩人算是心有靈犀嗎?他們竟然都在同樣害怕的事情。

最近,他心中那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那憂喜交錯的複雜心情,令他覺得難受。

深深吐了口氣,Legolas撫了撫心口,覺得沉悶,索性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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