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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Legolas靜靜的看著窗外,他一個人待在房裡,而Aragorn去為他準備湯藥了。

窗外,天空很藍,還有潔白的雲朵,金色的陽光照著外面的樹木,樹葉正閃閃發光。他好想到外面感受陽光,呼吸新鮮的空氣,但是他的身體不允許。

『你的身體還未復原,多休息一下吧!』

Aragorn離開前是對自己這麼說的,而他也順從的遵守,乖乖坐在床上等著他回來。

他的身體的確還未完全復原,力氣是有回復一些,但是他的手腳還是虛軟的,他曾經試著下床靠自己的力量走路,但是,他才走了幾步,身體就撐不住了,他也從鏡子裡看見自己蒼白的臉色。

回想起這一路上所發生的襲擊,將他們的知覺訓練得更敏感,一旦週遭有些風吹草動,身體立刻瞬間反應進入警戒狀態,以防備不明的偷襲,在這種緊繃的精神狀態下,讓他們變得疲累,不論是心靈上,或是肉體上。這一次他受了傷,卻也讓兩人有了可以安心休息的時刻,不論是他,還是Aragorn,終於可以放鬆緊張的情緒,好好的讓自己得到充分休養。


之前的遇襲,他從未害怕,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擊敗敵人,而且,還有一個精靈會保護他。但是,在前天所發生的那一場戰鬥,卻讓他的內心悄悄滋生恐懼。

那天夜裡的夢,他看見了失去摯愛的情景。當Aragorn消失在眼前,霎時,孤單、悲傷、心痛,開始襲擊著他,他頹倒在地,流下悲傷與恐懼的眼淚,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他感覺自己正被撕裂,四周盡是一片黑暗,只有他一個人躺在那裡,他覺得寒冷、孤獨無助。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那話語撫慰著他:「不要怕,我在這裡,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不要怕…」溫柔的嗓音伴隨而來的是一個擁抱,一個溫暖又讓他安心的擁抱。他知道那是誰,原來他並沒有失去什麼,那個精靈一直在他的身邊,從未離他而去。

當他醒了過來,他發覺自己正躺在情人的懷裡,Aragorn緊緊的擁抱他,睡得很沉。

他們接觸得好親密,彼此的肌膚之間毫無任何隔閡,赤裸的相貼合在一起,這令他臉紅心跳,卻也讓他眷戀起這一刻的美好,他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止流動,讓這一刻直到永遠。

睡眠讓他的身體開始恢復力氣,他也覺得自己不再需要靠Aragorn的幫助,做任何事他都可以自己來。奈何自己實在很沒用,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連靠自己走路也沒辦法;Aragorn堅持要他多休息,而且,他絕不容許自己拒絕他的意思,在情人的堅持下,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他了解Aragorn對他的愛有多深厚,自己不也是如此的愛他嗎!

只是,為了這份愛,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下決定。經過這次的遇襲,他察覺敵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的,就在他倒下時,他看見身邊意圖殺害他的半獸人與精靈開始撤退,Agagorn向他奔來,那些敵人對於Aragorn卻完全不在意,只顧著離開。

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為何,他也不明白自己與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但是,敵人就是想置他於死地,出手絲毫不留情,就連Aragorn,也跟著身陷險境。他不畏懼敵人對他會使出哪些陰狠的手段,但是,他絕對無法忍受Aragorn被傷害。

都是因為他,才會牽連Aragorn也被攻擊,他們所遭遇的敵人和Aragorn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卻遭受這樣的危險,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的話,Aragorn就不會遭遇這些事情了吧!

可是,一想到要分開,他是痛徹心扉,他其實不想要這麼做啊!他想和Aragorn在一起,他不想要分離,但是為了Aragorn的安全,他一定要做下決定。只要Aragorn平安無事,他就滿足了。

等會兒就提起吧,絕不能拖延,這是為了Aragorn好,分手的決定一定得說。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輕聲的問句打斷了Legolas的思緒。

抬起頭,兩人四目相交,當他看見站在床邊的情人,他發覺自己正在退縮,想說出的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Aragorn送過來一個冒著熱氣的杯子,散發出濃濃的藥草氣味,「喝吧,它對你的身體有幫助。」

「謝謝你,Aragorn。」他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他將視線放在手中的藥,完全不敢看Aragorn。

此刻,他好不容易下的決心竟然又開始動搖了。

『Legolas,你一定得說,這是為了他著想,你不能這麼自私,難道你想看見深愛的人遭遇不幸嗎!』他的心正對他吶喊著。

對,這是為了保護Aragorn,即使心痛,他還是得這麼做!

不知道手上這杯藥湯使用了哪些藥草,喝起來好苦啊!

好不容易將這些藥喝完,Aragorn立刻將杯子收走,並扶著他讓他躺下來。

Aragorn離開了他,他坐到桌子邊,手上拿了顆磨刀石,磨過Anduril的劍身。

Legolas轉頭看著Aragorn,他的心正被撕扯著,他感覺眼眶裡有股熱流湧上來了,但是……

雙手緊握成拳,他一咬牙—

「我們分開吧!」強忍著悲傷,他說出了心中的決定。

驀地,「鏘鐺!」一聲, Anduril掉落在地面,金屬與地板碰撞發出巨大聲響。Aragorn怔了一下,臉色瞬間轉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轉頭看向床上的情人,「你…在開玩笑嗎?」

閉上眼,Legolas搖搖頭,感覺自己的心正逐漸崩潰︰「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分開,這對我們都會是件好事。」緊咬著下唇轉移心中的痛楚,他必須讓他的心堅定起來。

「我不這麼認為…」方才那一番話把他轟得天旋地轉,他沒想到他摯愛的精靈向他提出分手。強壓下心中的震撼,Aragorn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走向床,坐到Legolas的身邊︰「請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我不會接受這個要求。」他握住Legolas的雙手,沉痛的說道︰「請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Legolas,我是否是在什麼地方冒犯了你,還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所以讓你做下這個殘忍的決定,請你告訴我,求你!」

「不是這樣的…」睜開眼,那雙充滿自責灰眸映入Legolas的藍眸,那眼神讓他的心痛如絞,他撐著身體坐起來:「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不能害你…」

「害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心頭猛地一震,Aragorn疑惑了,他的情人是怎麼了?

「……」Legolas緊握著自己的手,指甲掐進了皮膚裡也不覺得痛,他必須向Aragorn坦白,自己是為了他著想,而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事,他不需要責備自己。「和我在一起,你一定會再遭遇之前那樣的攻擊,那些人的目標是我,你會被我連累的…」

「你…在說什麼?」Aragorn驚訝的問道。『他還是發現了。』他在心裡暗忖。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Legolas哀傷的問。

深深嘆了口氣,Aragorn更挪近Legolas,一手摟住他的肩膀︰「你這個傻瓜,是你太多心了。」他苦澀一笑︰「這一路來的襲擊也許讓你受到影響,但這並不代表什麼,那是過去的仇恨的遺毒持續在影響那些人,我們的運氣比較差,所以就被找上了,而你選擇繼續前進,不因為那些人來襲擊我們而退縮,那麼,就算眼前的路充滿荊棘,我也會陪著你,我不是說過我會保護你麼,你何須為了這種不存在的事情而提出這樣的決定!」

強忍的淚還是落下了,此時,Legolas只能以眼淚發洩自己的情緒,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也掙扎的很難受,他不想看見最愛的人受苦啊,「我…我只是無法看見你被傷害,要是因為我而讓你身陷如此危險的處境,不如一切的痛苦與不安由我來背負,我只希望你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

「別再說了!」Aragorn提高自己的聲調,他一把將眼前的情人拉過來,用自己的唇重重堵住他的嘴。他感到無比心痛,心疼的眼淚滑落,讓他的臉龐變得濕潤;為什麼他的精靈總是為了他著想而做出同樣的選擇,卻從未想過自己。也許從前真是萬般的不得已,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他已經沒有了身為王的枷鎖,眼前有敵人對他們虎視眈眈又如何,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自己有遺憾。

分開緊貼著彼此的唇瓣,他注視著那雙泛著水光的藍眸,伸手拭去Legolas臉上的淚痕︰「為什麼你就不能自私一點,這並不是罪惡啊!你就非得把自己逼得如此痛苦嗎!」

「我…」低下頭,Legolas身體向前傾,他的額靠在Aragorn肩上,閉上眼睛,他不發一語,只是靜靜靠在情人的身上。他願意為所愛的人犧牲,只因為他希望情人可以不受到任何折磨,他寧願由自己來承受所有的苦難,也絕不能讓情人因為他而受到牽連,這會讓他心中有著極大的罪惡感,他絕不會原諒自己,他的生命往後只會充滿悔恨與自我責難。

輕輕撫摸著情人的頭髮,Aragorn深深吸了口氣平復浪濤翻騰的情緒,他讓自己平靜下來,口氣盡量柔和︰「也許眼前的道路是險惡的,但是我絕對不會,也絕對不能拋下你一個人,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讓我們成為彼此的力量,那將使我無堅不摧,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請不要離開我,而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物傷害你。所以,請不要再說分開,好嗎?」

「可是…」Legolas遲疑了一下,並未完句。

拍了拍情人的背,Aragorn抬起Legolas的下顎,他苦笑著︰「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剛剛你提出分手時,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快碎了,你只擔心那些敵人要殺我,但是你卻沒有先考慮到,你的話已經先把我給殺了。」

驚愕,Legolas發覺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Aragorn會心碎,他完全沒考慮到這一點,「Aragorn,對不起,原諒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我只是希望可以保護你,我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這麼做的,」將眼前的精靈抱進懷裡,Aragorn的內心只有滿滿的心痛與不捨︰「Legolas,請你記住,我愛你,我永遠與你同在,不離不棄,Valar在上,我發誓!」他柔聲問著︰「這樣,你還要我們分開嗎?」

「不會了。」Legolas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淚水已不再落下,「Aragorn,謝謝你。」

「不要為了這個跟我說謝謝,我只是做我想做的,為了你。」在懷中精靈的額上烙下一個吻後,Aragorn才將他放開。「從現在開始,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吧,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裡距離Heine已經剩下沒有多少路程,我們就快到達你的故鄉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那真是個好消息,我們就趕快動身吧,我真想快點看看我的故鄉是不是和從前一樣美麗!」滿懷著期待,愉悅的笑容浮現在Legolas的臉上。

Aragorn也笑了,「不過,你必須先讓身體復原才行!」他扶著Legolas躺下:「好好休息,睡吧,睡眠可以幫助你復原得更快速!」

「我不確定我睡的著。」Legolas說,打從他們來到這家旅店起,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處於睡眠狀態,而現在,他也還沒有睡意。

「試試看,好嗎?」Aragorn柔聲哄著,並輕輕拍著Legolas的手背。

「我會的。」Legolas歎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


「對了,Aragorn,你知道…什麼是“海神使者”嗎?」

驀地,Legolas開口問道,自從醒來後,這個疑問一直擱在心裡,他記得那天襲擊他的黑衣精靈用這個字詞稱呼他。

「海神使者?」

Legolas點點頭:「是的,海神使者,我想,你曾經四處遊歷,你看過聽過很多事物,也許你會知道。」

Aragorn低頭思考了一下,「海神使者,我是曾經聽過一個傳說,可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你所問的。」他回答道。

「請你告訴我,好麼?」Legolas要求道。

Aragorn吁了口氣,「那是你的家鄉所流傳的一個傳說,」他開始敘述著:「傳說,Heine存有一個地下遺跡,那個遺跡在很久之前是一個美麗的國度,有許多精靈居住在那裡,可是,一條邪惡的龍因為忌妒精靈們,所以把那裡給破壞了,精靈們的力量無法對抗,他們只能傷心的離開那裡,來到陸地上尋找新的居住地。而海神得知這件事後,非常憤怒,祂的怒氣化為一把三叉戟,將惡龍的生命封起來,做為懲罰。但是海神的行為卻讓主神非常不高興,因為主神認為每一位神祇都不該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情,海神因此遭到了主神的警告。

受到警告的海神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受到懲罰,他擔心著,萬一將來封著惡龍的力量被破除了,惡龍會繼續迫害精靈們,而他是無法插手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的。

於是,他決定了,在封印開始出現異變時,他會選擇了一個生命,賜與他一份力量,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代替他來保護這世上的生命。這就是海神使者的傳說,Legolas,你不知道這個屬於你的故鄉的傳說嗎?」

「我沒有印象。」Legolas搖搖頭,他的手驀地握緊了。

海神的使者,為什麼那個族人要這麼稱呼他,他只是個平凡的精靈,他確信自己絕對不是什麼被海神選上的生命。

「怎麼了?」情人的反應讓Aragorn憂心。

Legolas勉強露出笑容,「不,沒什麼,Aragorn,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故事。」他絕對不是傳說裡的使者,絕對不是,他是太多心了。

「那麼,需要我再為你說個床邊故事嗎?」Aragorn打趣的說。

「我不是小孩子了。」Legolas不滿的抗議道。

「可在我眼裡,你還是像個孩子般可愛,我親愛的Legolas!」Aragorn笑著,俯下身去啄吻著情人的臉頰,甚至還搔他癢,惹得Legolas笑得不停。

Legolas笑得臉頰泛紅,身上傳來的癢意讓他虛弱的身體根本招架不住,但他還是盡力伸出手阻止情人的行為,「住手,你不是要我好好睡一覺嗎,現在你這麼打擾我,要我怎麼睡!」他已經笑得眼淚都迸出來了。

Aragorn露出了個壞壞的笑容,「不,我忽然改變主意了,現在,我要好好的鬧你一場。」說完,他整個人爬上床,手悄悄溜到Legolas的腳底板去。

「住手,你別忘了我是個病人,我…哇~不要~~~」

強烈的癢意從腳底傳來,讓Legolas又笑又叫的,他的手推著Aragorn,踢腳掙扎著欲逃離那頑皮手指的搔弄。

他聽見他們玩鬧的笑聲與喊叫聲回蕩在整個房間裡,他們一起沉浸在歡笑之中,不再悲傷。


『Aragorn,即使你說不用,我還是要說—謝謝你。能與你相遇,我真的很高興,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福,因為有你,為我帶來這美好的一切。沒錯,眼前的道路是充滿險阻,但是我們將成為彼此的力量,我們將扶持著彼此一起走過,只要有你,讓我的心更堅強,我將無懼於一切險惡。我也會守護著你,我所深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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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小光(Hikar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