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抽箭,拉弓,射出,俐落有節奏地,纖長的手指在弓弦上彈奏著死亡的音符,不帶一絲猶豫,一箭又一箭,精準的命中目標。

藍眸凝神,銳利地迎向前方,即使是第一次遭遇,卻絲毫無畏懼,堅定的神情,自內而外散發著戰士的氣質。

轉身,拉弓,金髮飛揚,身體靈活的移動閃躲,雙手再次彎弓搭箭。

箭矢離弦,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響聲。

巨蛛伸出利爪,一道銀影倏地閃過,那爪瞬間被砍落地,流出暗綠的血,綠羽箭再次射出,正中頭部,巨蛛因痛楚而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看了一眼身邊舉弓的精靈,Aragorn再次舉劍向前,準備給予眼前的生物致命的一擊。一隻利爪向他伸去,他一劍劃出,一隻爪又落了地,淒厲的尖叫聲令人覺得刺耳。在那生物吃痛的同時,Aragorn一劍向前刺去,對準了巨蛛的腦部。綠色的血液噴出,淒淩的慘叫是牠死亡前留下的最後聲響。巨大的身軀癱倒在地,再也動不了。

看見眼前的生物已經沒了氣息,兩名與牠搏鬥的精靈走向前,他們深呼了口氣,彼此相視一笑,為他們戰鬥的成果感覺鬆了一口氣。Aragorn爬上那已死去的生物身上,他拿出一把小刀,劃開牠的身體,取下牠身上的腹甲,這物品看起來並無特殊,卻會有人類會需要它,這趟旅行中,他們會經過人類的村鎮,這東西可以換取交易用的貨幣,讓他們得到物質上的補給,在有人類的地區旅行,就必須使用他們交易方式,這一點他自己是非常明白,畢竟他過去也曾經是人類。

Legolas走近這生物的軀體,他開始取下插在上面的箭,這些箭矢還可以使用,他必須將它們回收。

「要不是牠要攻擊我們,我們為了自保,也不得不這麼做了!」自生物的身上跳下,Aragorn向站在一旁的Legolas說道,他的手上沾滿了巨蛛的血。

Legolas看向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生物軀體,他的眼中滿是驚嘆︰「這種生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過去在森林裡除了半獸人,我從未與這樣奇異的生物戰鬥過。」

Aragorn輕笑一聲,他接著道:「外面非常多你從未看過的奇特生物,以後在我們旅途中會遇見,這個地區是個密林,是這種巨蛛最常出沒的地方,我想這個時候,我們正好遇到牠的下午茶時間,想拿我們當點心,只不過它的運氣差了點,遇上了我們。Legolas,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這種巨蛛是有毒的,身上如果有傷口要馬上治療才行!」

Legolas臉上的神情一派輕鬆,「我沒事,我是用弓箭攻擊牠,牠根本無法碰觸到我,你呢,剛剛戰鬥時你靠牠很近。」

Aragorn回答道︰「我沒事,這種生物我從前遇過很多,我已經很熟悉要如何跟牠戰鬥,牠是無法傷害我的。」

打量著眼前的情人,Legolas忽然皺眉,擔憂說道︰「你看起來有些糟,那巨蛛的血液沾到你身上,你說過這種巨蛛有毒,你必須快點把身上的血洗掉才好,這附近有河流,我們就去河邊清洗一下,我的箭也需要清洗才行,它們也都沾上了血,我擔心箭鏃會被侵蝕,而且我並沒有帶太多箭在身邊,在旅途中我們會需要這些箭來保護我們的安全。」

「的確,我必須把自己清理一下,這血液的味道令人覺得不舒服。」Aragorn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和雙手都染上了暗綠色,他的劍也是如此,現在的他需要乾淨的水來洗淨自己。

蹲跪在河畔,Aragorn將手伸進透明冰涼的水中,水流立刻沖走染在手上的顏色,他仔細搓洗著每一根手指,讓它們恢復潔淨,接著,他又取出了Anduril,放在水中,並用手搓擦劍身,洗掉上面的血污,讓它恢復原有的光澤。將長劍清洗乾淨了,他將它放到一旁,並用河水洗淨布巾,他開始擦拭自己身上的血污,希望能將血腥味去除掉。

Aragorn轉頭看著旁邊,Legolas也正蹲在水邊清理箭矢,他將箭一支支放進水中,仔細的清洗著沾在上面的暗綠色血液。Aragorn微笑的看著身邊的精靈動作著,自從他們離開Elven Forest 後,他們都是過著餐風露宿的生活,在外地,生活沒有在森林時那般舒適,有時候還會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被野獸或魔物攻擊。Legolas沒有任何怨言,他的適應力很好,他似乎也很習慣這種生活,看來他並非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他懂得如何在沒有庇護的環境下生存,而且他能與半獸人作戰,也就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只是愛戀的心情讓他對Legolas有強烈的保護慾,即是知道這個精靈身手蹻捷,他還是想去保護他的安全,他無法忍受他的摯愛被傷害。

離開森林已經是第五天了,目前他們所在的位置離Heine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但是他也不想快速的趕路,而是想輕鬆的旅行,在往目的地的路上,他們將會通過兩個人類的領地,他想帶著Legolas到一些城鎮走走,讓他看看不一樣的人事物,這也是當初他們約定好的。再者,他也很想讓這樣只有兩人的生活過得久一點,當他們到達Heine時,也許彼此之間的相處就不能像現在這麼自在了。

他們現在是正朝著南方走,再走個一天的路程,他們就會抵達一個相當熱鬧的港口村莊。

Legolas白皙的臉頰上有幾個汙點,吸引Aragorn的目光,這東西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可能是方才Legolas在回收箭時沾上的,他心想。將手上的布巾搓洗乾淨後,他伸手,用它來將那醒目汙點擦拭掉。

原本專心於清洗工作上的Legolas被這一碰,他驚惑的抬起頭一看,發覺是他的情人為他擦拭臉上的髒污。

「謝謝!」他微笑著。Aragorn的嘴角亦勾起一抹笑意,心頭一熱,他讓自己的臉慢慢靠近對方。在心裡,他嘲笑著自己總是這麼有慾望,只要他的情人對他淡淡一笑,他就被撩動了,接下來,就是熱切的親吻,他似乎急切的想把從前失去的那部份給補回來。


「終於…找到你們了…」說話聲伴隨著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在後方響起。

發覺有人靠近,河畔的兩個精靈立即回頭查看。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Aragorn開口問道。他仔細觀察著接近他們的人,一男一女,身上皆穿著黑色的衣物以及紅色的披肩,男性的手部還以黑布包裹著,銀色頭髮被風吹起,露出了他們的耳朵,他看見了,那是精靈才有的尖耳,黑色的眼眸與他們相視,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自他們的身上散發,那銳利的眼神好似在打量著獵物,他從中讀出不好的訊息,來者絕非善意。

一抹令他覺得厭惡的猥瑣笑意浮現在那男精靈的臉上,他的眼睛直盯著Legolas看。Aragorn下意識伸出手,將他的情人護在身後。

男精靈率先開了口︰「真可惜,要不是任務在身,我真捨不得對這麼漂亮的東西動手,這美人兒真令人垂涎哪,Elena,不如先把他的命留著,讓我玩玩再下手也不遲!」

被喚作Elena的女精靈瞪了她身邊的男性同伴一眼,冷冷的開口道︰「你夠了吧,別忘了首領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們兩人都得死,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的命一刻也不能留!」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Aragorn憤怒的喊著,他已經被激怒了,眼前的人是與他們擁有相同特徵的精靈,而這兩人的目的是要來取他們的性命,讓他更無法忍受的是,那男精靈竟敢對Legolas動了邪淫的念頭,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對方言語上的玷汙。

女精靈嘴角一勾,眼神幽冷,「為了我們族人的未來,你們必須死,要怨就怨你們的命運吧,怨恨我們之間的立場對立讓你們必須在這個世界消失!」

「該消失的是莫名其妙的你們!」憤怒的喊著,Aragorn站了起來,雙目圓睜,眼眸裡充滿怒意,他的手中緊握著Anduril,身體擺出戰鬥姿態。Legolas面無表情,手握著長弓,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支綠羽箭,他知道他們即將面臨戰鬥。

男精靈聳聳肩,一臉輕蔑的神情,「看來我們還是得打這場仗,不過也無所謂…」臉色一轉,他的眼神露出了嗜血的殘忍︰「我要看看,在我的爪下…他們能撐多久!」雙手一甩,他手上的黑布鬆了開來,滑落到地面,一對閃耀著銀光的鋼爪出現,男精靈雙手舉在面前,展示他手中的雙爪。

「遊戲…開始!」話一結束,男精靈立即迅速向他的目標移動,揮動套在他手臂上的鋼爪。Aragorn發出一聲戰鬥的怒吼,他亦迎向前面對敵人,金屬的碰撞聲在空氣中響起。

Legolas舉起弓,欲朝向男精靈射去。

一支飛刀向他射過去,他立即閃躲開,那名女精靈自腰間抽出一雙刀刃,眼神冰冷的看著他︰「你的對手,是我。」

面對這樣的挑釁,Legolas依舊不語,將手上的弓放在地上,他伸手至背後抽出雙刀,準備迎敵。既然對方想用近身戰,那麼,他也與對方使用相同的方式作戰,況且,他的對手還是位女性,使用同樣的條件來戰鬥,是對她的尊重。

女精靈一個箭步衝上前,手中的刀刃閃著凓冽的寒光,Legolas雙手緊握住刀刃,準備抵禦迎面而來的攻勢。

女精靈如獵豹般向他撲去,黑色眼瞳銳利的緊盯著獵物,手上的刀刃突刺、揮砍,如獸爪般想目標撕裂。她的動作非常快速而敏捷,不帶一絲紊亂,對他施展的攻擊都是對準他的要害,他卻只是以刀刃做為防禦,全心專注於化解對方的攻勢,而不攻擊。對方對於戰鬥非常熟悉,她懂得藉由手上的武器讓目標失去防禦,並趁隙給予一擊,下刀的力道十足,絲毫不輸給男性,精準,而迅速,和那些只知道拿著刀亂砍的半獸人截然不同。這女孩是個習慣戰鬥的生物,她肯定受過嚴格的訓練,從她刀刀致命的攻擊來看,甚至可以說,這女孩是為了殺人而存在。但是他也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被傷害,在森林時,他也受過訓練,為了守護森林,而現在他要守護自己,守護他的情人。

他並不想傷害對方,畢竟他們都是精靈,即使她是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他也絕對做不到血刃同族之人這種事。他的心覺得悲傷,他不了解為何同族之人竟要兵刃相向,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這些族人可以狠下心來做這種事。


面對那雙鋼爪來勢洶洶的攻勢,Aragorn用劍擋在身前,抵擋對方的攻擊。當那爪向他襲來,他立刻揮劍做防禦,男精靈一手抵著他的劍,另一手就朝著他的身上攻擊,他一劍甩開對方,閃避開鋼爪的襲擊。一抹冷笑始終保持在那臉上,這更激起他的戰鬥意識,怒火在心中熾烈燃燒。不只是因為對方對情人的淫念,與他對打的是個精靈,是同族的人,他一直藏在心中,好不容易被愛戀之心所埋沒的一股哀傷,因為這場戰鬥再次被挖掘出來,這讓他開始產生了殺意,面對向他攻擊的淩厲攻勢,他也使出全力重擊回去,鏗鏘的撞擊聲不斷響出,他攻擊的力道越使越重,一劍向前砍出,男精靈以雙爪交叉擋在身前,擋下他的劍。

用力將劍抽回,Aragorn大口吐著氣,看著眼前的對手。

另一名女精靈呢?!他驚覺與他戰鬥的只有一人,他緊張的向四周張望,看見了Legolas也正與他的敵人纏鬥,那女精靈使刀與他的精靈對打,冷酷無情的面容,雙手伶俐的使弄刀刃,而Legolas卻只是一味的抵禦,他的動作沒有攻擊的慾望。這讓他倒抽了口氣,他的精靈是怎麼了,這跟剛才與巨蛛對抗時的模樣比起來,是一點鬥志都沒有。

「你在看哪裡啊!」男精靈衝上前,鋼爪直向Aragorn揮去。Aragorn下意識的以劍抵擋。那雙鋼爪卻不是攻擊他的身體,爪縫卡住了劍身,那男精靈一個使力,讓他的手一鬆,Anduril離手,插進了地面,利爪再次襲來,失去武器的他只能閃避,敵方的雙手攻擊迅速兇猛,讓他幾乎招架不住。

突然,一陣割裂的痛楚自他的左手臂傳來,另一隻爪向他的胸前揮去,痛楚讓他的腳步不穩而向後退了幾步,他看見了手臂上被割出三道爪痕。

兩人立在原地,男精靈將沾了血的爪伸到嘴邊,舔舐著上面的血液,Aragorn扶著手臂,眉頭緊蹙,牙關緊咬著,他憤怒的看著對手。

「看來這場遊戲就要結束了,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慢慢的對付他…那個漂亮人兒,玩起來滋味一定很不錯!」

那抹令他厭惡的淫笑再次出現,讓他的怒火燒得更旺,這個該死的渾蛋,他一定要殺了他,他絕對不會讓他心愛的精靈受辱。Aragorn自地面抽回劍,雙手緊握住劍柄舉在身前,他再次擺開戰鬥姿勢。

男精靈輕哼一聲,舉起了手上的鋼爪,「還要做無謂的抵抗嗎?也好,遊戲如果太簡單,就一點趣味也沒有了…」



瞪視著眼前的女精靈,Legolas緊握住手上的刀刃,不斷的喘著氣,他們之間對決變成耐力,只要有一方的氣力先耗盡就是敗方。再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想辦法結束這場戰鬥,而且不會讓對方受到嚴重傷害。他轉頭看了下一旁,Aragorn也正在與對手激戰,三道血痕在他的左手臂上,Aragorn受傷了。可惡,他必須快點解決眼前的對手,然後去幫助他的情人。那個男精靈的眼神令他作嘔,要不是Aragorn率先出擊,他肯定會跟那個傢伙好好打一場,他要讓他清楚的知道,他要為方才說出的輕浮言語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不能只是一味的防禦,若要結束這場戰鬥,他必須攻擊才行。

Legolas雙手緊緊一握,他迅速移向前,刀刃毫不留情往那女精靈的身上刺去。面對迎面而來的攻擊,女精靈立刻舉起一邊的刀刃抵擋,另一把刀刃則是往前刺去,Legolas手握刀用力一劃,劃中對方的手,女精靈手上冒出鮮血,手因為痛楚鬆開了,只剩下一隻手握有武器。

女精靈臉上原本冷靜的表情轉為猙獰,她舉起剩下的一把刀,往Legolas的胸口刺去。Legolas迅速躲開對方的攻擊,隨即伸手抓住那隻持刀的手,他用力打掉那手上握著的刀子,將那女孩往自己身上一拉,當女精靈靠在他的身上時,他立刻舉起手刀朝她的後頸用力一劈。女精靈喊了一聲,隨即身體一軟,整個人昏厥過去。

喘著氣,Legolas扶起倒在他身上的女孩,將她平放在地面。

接下來,他必須立刻到Aragorn的身邊去,Aragorn需要幫助。


手臂的傷口發著痛,血不斷滴下,Aragorn只覺得左手的力氣都被痛意奪走,使劍的氣力不如之前強猛,面對敵方接連不斷的攻勢,他正一步步往後退,他的攻擊節奏完全亂調,腳步變得不穩。一個疏忽,已經受傷的手臂再次被鋼爪劃傷。
強烈的痛楚讓他忍受不住,他手扶著左肩,左手已經失去力氣。男精靈一腳踢中他的腿,他來不及躲開,踉蹌倒地。

男精靈站在他的身前,他的鋼爪高舉,「這是,最後一擊了!」狂妄的笑聲響起,Aragorn怒視著眼前的敵人,他試著讓自己站起來,想要躲開接下來的攻擊。

「Aragorn,趴下!」忽然,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方喊著他,他照著蹲跪在地上,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忽然,一聲痛苦的叫喊傳來,取代了狂妄的笑聲,Aragorn抬頭一看,一支綠羽箭正插在那男精靈的左肩。他回頭一看,Legolas站在後方,手上的長弓一支箭正搭在弦上拉滿,整個人充滿著肅殺氣息,他雙目中怒火烈熾,橫眉瞪視著他射中的男精靈。他從未看過Legolas如此憤怒過。

「剛剛那支箭,是為你說的話所付出的代價,看在我們都是精靈的份上,剛剛那支箭只是射進你的肩膀,你若敢有下一步行動,這隻箭將會射進你的心臟,我絕不會失手!」Legolas向那戴爪的精靈怒吼著。

男精靈驚訝不已,他轉頭往旁邊一看,看見了他的同伴正躺在地上,「你把她給殺了!?」

「她只是昏過去了,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帶她離開,你敢再有任何攻擊動作,就別怪我無情了!」Legolas握緊了弓,箭頭直指敵方,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恨。

男精靈冷笑一聲,「算你們運氣好!」他收起了雙爪,並跑過去抱起地上的女精靈,「這一次就暫時讓你們留下性命,下一次見面,你們就準備受死吧,好運不會再有第二次!」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他立刻往森林的方向奔去,黑色的身影隱沒在樹叢中。

收起弓,Legolas立刻跑到Aragorn的身邊,他蹲了下來,查看情人的傷勢。看著Aragorn皮肉綻開的手臂,他的眉頭深鎖,「天哪,你傷得很重,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我們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Aragorn嘆了口氣,他無奈的說道︰「出門在外,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算是最糟的。」

Legolas扶著Aragorn讓他坐下,他看見情人的臉色蒼白,額頭正冒著冷汗,傷口的血還在流,他真是心痛極了,「把衣服脫下來吧,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Legolas將乾淨的水淋在Aragorn的手臂上沖洗去汙血,並用一條乾淨的布巾擦拭著傷口,綻開的皮肉讓他更小心的動作,深怕弄痛他的情人,Aragorn緊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

將傷口處理乾淨後,Legolas自行李中翻出治療傷口用的藥草,將它放入口中嚼碎後取出敷在傷處,並用繃帶纏上固定敷藥。「好了,這樣就可以了,今天晚上入睡前,我會再幫你換藥,你的手臂被割得很深,傷口復原的時間會比較長,你要好好保護傷口,避免二度傷害讓它復原的速度變慢。」

「我會注意的,謝謝你,Legolas!」握住那雙為他療傷的手,Aragorn只覺得滿心的暖意。

Legolas只是點了點頭,他拿起Aragorn放在地上的上衣幫他穿上,將他扶站起來,「你還好嗎?」

「還可以,手臂上的傷並不礙事。」Aragorn擠出笑容回答道,其實手臂上的傷口正劇烈的發熱疼痛,草藥開始發揮它的藥力了。

「我們該走了,天色就快要暗下來,我們得找到今晚休息的地方才行!」他向Legolas說著,沉重的嘆息著。

Legolas神情抑鬱,望著天空不語。


*********************************************


大雨滂沱,帶來一陣寒意,濕氣瀰漫。

『不…這不是真的…父親…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看著石碑,青年對著身旁的男人說著,一臉的驚愕。

『孩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是事實,你要相信…』男人握住青年的手,神情哀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真的!』青年的情緒激動,他開始大聲喊叫,他抓住石碑,一頭就要往那上面撞去。

男人立刻一把抱住青年,阻止他傷害自己,『孩子,冷靜點,你別太衝動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雨水不斷自灰暗的天空落下,青年痛心悲淒的哭喊聲回蕩在冰冷的空氣裡…



Aragorn的眼睛驀地睜大,他伸手往臉上一抹,發覺面頰上是濕的。

斗大的雨水密集打在屋頂上,發出巨大聲響,屋外隆隆雷聲不時響起。屋內並沒有點燈,他的眼睛所見到的是一片黑,他的身上蓋著棉被,手臂上的傷隱隱作痛。

閃電所發出的光自窗戶透進屋內,帶來一瞬間的明亮,他坐起身,看見Legolas坐在窗戶邊,他的身體靠在牆上,眼睛凝視著窗外下著雨的黑暗世界。

他們的運氣很好,就在離河川的不遠處,就有一個村子,村子裡沒有可以投宿的旅店,不過他們找到了這間無人居住的空屋,讓他們有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屋子裡很乾淨,除了一張床和幾張椅子,沒有別的傢俱,這裡的主人可能才剛搬走不久。

入夜後,外面開始下起了磅礡大雨,待在這間屋子裡,讓他們不必在野外淋雨。今晚,Legolas堅持由他來守夜,理由是因為他受傷了,需要休息,守夜的工作就由他來做,由他來保護他的安全,他擔心有竊賊或下午攻擊他們的敵人又來襲。他拗不過Legolas的心意,只好順從情人的意思,讓自己躺下來休息。

他爬下床,順手拿了件斗篷,想為Legolas披上,現在屋外正下著大雨,屋內溫度也會降低,他擔心他的精靈著涼了。

輕輕的將斗篷覆在Legolas的肩上,Legolas沒有任何反應,眼睛仍盯著窗外看。這樣的反應讓他起了疑惑,Aragorn走到Legolas的面前,看見那雙藍眼的視線專注在一個方向,眼眸依舊清澈有神,不像是睡著了,他似乎是在想什麼是想得出神了,而沒有察覺有人靠近他。Aragorn感到憂心,究竟是什麼是可以讓他的精靈思考得如此專注。回想起來,自從下午那場戰鬥結束後,Legolas的表情就變得凝重,不會笑了,他嘆氣的次數增加,似乎有什麼沉重的事物在困擾著他,讓他憂愁。

「Legolas,Legolas。」他輕聲喚著,並且伸手搭住他的肩,搖了搖他的身體,想將有如失了魂魄的情人喚回來,他的精靈一定有心事,他希望可以和他談談,分擔他的煩憂。

Legolas的頭動了一下,「Aragorn,是你,你怎麼醒了?」藍眸的視線轉移,看著眼前喚醒他的人。

嘆了一聲,Aragorn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眼前回了神的精靈,他柔聲問著︰「你有心事嗎?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談談。」

Legolas搖頭否認,「不,沒什麼,Aragorn,你應該好好休息,回床上躺著吧!」

「你不信任我嗎?」Aragorn問道。

「不,並非如此。」Legolas嘆息道︰「比起我的煩憂,你的傷勢更重要。」

「但是解決你的煩憂比起睡眠更重要!」Aragorn握住Legolas的手,口氣略為強硬︰「你不快樂,你的笑容不見了,這讓我非常擔憂,我希望幫助你解決煩惱,還記得我說過的嗎,無論不安或痛苦,我都會和你一起分擔,我只是想幫助你,讓你的心恢復如從前那般無憂,讓你不再背負著沉重的困擾,請你告訴我是什麼事物纏縛著你的心,好嗎?」

四目相視,彼此之間沉默下來。

Legolas的唇緊抿著,閉上眼睛思索一會兒後,他才開口。

「是今天那場打鬥,讓我的心感到悲傷。」深深呼了口氣,他繼續說道︰「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殺害我們,更何況,我們和他們都是精靈,是同族的族人,他們卻要殺害我們,在這樣的逼迫下,我們不得不反擊,同族之間彼此相殘,是件非常悲哀的事,我一直相信族人們都是善良的,在森林裡,大家是相處的非常融洽和樂,彼此互助一起生活,過著簡單而快樂的日子,可是,今天所發生的,我覺得非常傷心,為什麼身為同族之人,卻要刀刃相向,彼此仇視呢?」

聽完,Aragorn不禁搖頭,看見那雙藍眼裡泛著不解與哀傷,臉上如受重創的神情,他拍了拍Legolas的肩,心中那一股哀痛再次浮現,他還記得,他也有過這樣的疑問,在一股椎心的悲痛後,多年後的現在,他的情人也和他有了同樣的問題。過去在外的旅行,他看了許多好與不好的事物,看見了人性的貪婪與醜陋依然存在,而這樣的習性連精靈也染上了。現在的Legolas太單純了,也許是因為他從小是在安逸的環境下成長,森林裡的族人們生活無慾無求,他們喜好和平,崇拜光明,只希望能過著平靜的日子,除非有必要,否則他們是不會拿起武器的。今天和那兩個精靈對戰,甚至拿弓朝對方射中一箭,這對Legolas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也不應該發生的事,難怪他的心情會不好了。

「Legolas,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這是事實,你必須接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並非所有族人都是善良的,有人想要我們的命,我不知道對方究竟和我們有什麼仇恨,不過,有些人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你知道麼,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物,就會有慾望,有些生命渴望快樂,有些生命渴求和平,然而也有些生命,渴望權勢,這樣的慾望讓他們產生了想去征服他人的野心,而且為了達成他們的渴望,他們會不擇手段來達到目的,不管是人類、精靈還是其他種族都會如此,在我之前的旅行中,我已經看得太多了!」

Aragorn深深歎了口氣,他不想再隱藏心中的哀痛,他決定一吐為快︰「Elven Forest…曾經發生一場戰爭,有些族人對森林產生了野心,他們想支配那片淨土,統治所有的族人,他們竟然聯合了半獸人一起攻打森林。為了保護森林還有族人們,我的父親…就在那場戰役中犧牲了,而我的母親也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也追隨我父親的腳步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失去雙親,對他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恨自己沒有能力來保護他的親人,從前,他的父母早逝,然而這一次,他卻連自己的父母都沒見過面,從他有記憶開始,Elrond一家就是他唯一的親人,直到自己被告知他的真實身世,他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過世,更殘忍的事實是,他們死於族人之間的相殘。

閉上眼,多年前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也是和現在一樣下著大雨,在他成年的那一天,Elrond領著他到父母的墓前,告訴了他的身世以及關於他父母的事情。無法接受事實的他,激動得想要自殘,藉以逃避眼前的一切,Elrond將他緊緊抱著,阻止他的行為,他在養父的懷中放聲大哭,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彷彿天空也在為他哭泣。

只是上天似乎認為他所受到的打擊還不夠,過沒多久,記憶的封印被打開,從前的種種開始填進他的腦子裡,過去身為人類、遊俠、人皇的記憶,一段艱辛的旅程,一段令他遺憾的感情,一個令他牽掛的身影。

消沉一段時間後,他決定讓自己的心重生,一個希望讓他將心裡的哀傷深埋起來,重新振作,他決定要去找尋從前讓他遺憾的愛情,他想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一段令人心痛的往事。」看著眼前的情人,Legolas有些驚訝,也覺得難過,這是Aragorn第一次對他說有關於他的事情。

看著那雙純淨的藍眸,Aragorn口氣凝重的說道︰「Legolas,這個世界上有善良,可是也會有邪惡,我們只能保護自己,並且去保護其他善良的事物,讓他們不被邪惡傷害,面對那些意圖支配,滿是野心的生命,我們只能去抵抗,阻止他們的野望,即使對方是我們的族人,要是讓他們留在這個世界,這只會讓更多生命受害,讓這片大地無法平靜。」

「可是…我做不到…要我對族人下殺手,這太殘忍了!」眼睫垂下,Legolas緊握住自己的手,他的心還是無法接受,要讓他的手沾上族人的血,這種事對他而言太殘酷了。

「那麼,你就保護好自己吧!如果你不忍心對你的敵人下手,你也只能這麼做了,手一旦舉起武器,就是要守護自己,就像我們對付那隻巨蛛一樣,攻擊牠,是為了讓我們能生存下去,為了活著,有時候殺戮是必要的,從前你在森林時,你對於入侵的半獸人可是絲毫不留情的啊。」心地太好,有時候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險,他該說這個精靈太善良,還是太傻了。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Legolas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般,淡淡的笑容。「Aragorn,其實你的心裡也有著悲傷吧,只是你一直將它隱藏的很好,今天那場戰鬥,讓你遭遇到與你的父母同樣的情形,也將它挖掘出來。」

Aragorn微笑著嘆息,「我父母的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力量去保護他們,父親告訴我,我無須自責,因為那個時候我才剛出生,什麼能力也沒有。我連我的父母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唯一的印象,只有埋葬他們墓塚,以及一塊石碑,而我所擁有的親情,都是養父的給予,我的命運還挺奇妙的,直到現在,我與父親一家之間的牽連依舊存在,上天又讓我與他們的關係繼續延續下去。」

「我還是有親人在的,除了我在森林裡的父親和家人,我還有你在我身邊,能擁有你對我的愛,讓我不再悲傷,讓我的心變得快樂。」Aragorn牽起Legolas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溫溫的熱度自那掌心傳來,他的眼眸充滿了溫柔。

Legolas笑容展開,「看來,我們心中的重負似乎都消失了。」

「此刻的確如此,但是我開始覺得擔心,那些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我想我們這趟旅程,恐怕不輕鬆了!」Aragorn憂心道,今天那個男精靈離去時留下的話語,表示他們是不會就此罷手,未來,他和Legolas一定還會遇到同樣的攻擊,他們在旅途上,必須多加戒備了。

「下一次再遭遇到他們,我不會像今天一樣了,我必須保護好自己,我也會保護你,我們要一起去我的故鄉,一起和我父親見面。」Legolas安慰著說道。如果同族之間必須如此戰鬥,他也不得不狠下心來,對敵人仁慈,反而會害了自己。但是,他還是無法做出殺害族人這種事,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戰鬥中讓自己不被傷害,並將施予敵人的傷害減到最輕,讓對方無法再行動,而且不會殺死對方。

「你明白就好,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是我也會保護你。」他絕不容許那些污穢的敵人碰觸他純潔的精靈一絲一毫。

「那就讓我們守護著彼此吧!」Legolas低語著。

「我心亦然!」Aragorn回答道。


「Aragorn,你該休息了,睡眠會幫助你的傷復原得更快!」Legolas輕聲說著。

「不,你也該休息了,守夜的工作換我來吧!」Aragorn拒絕,他擔心他的精靈累了。

「不行,你身上有傷,比起我,你更需要休息,守夜的工作我來做就行了。」口氣十分強硬,說完,Legolas立刻站起身,就要將他的情人扶回床上去。

Aragorn無奈的站起來,他順從被他的精靈扶著走回床邊,躺了下來。Legolas為他蓋好被子後,轉身就要走開,他拉住了他的手。

「陪在我身邊,好嗎?」他懇求著,一個人躺在床上令他覺得孤單。

「嗯!」頷首一笑,Legolas應了一聲,他在床邊坐了下來。

握住Legolas溫暖的手,Aragorn才覺得心安,看見他的情人在他身邊柔和的笑著,他覺得滿足了。

放鬆自己的身體,他試著讓自己入睡。



『孩子,你已經成年了,我想是時候,將屬於你的東西歸還予你!』

『屬於我的…東西?』看著Elrond,Aragorn疑惑著。

『你的父親生前是這裡的領導者,而你母親在去世前把你和這個職位交給了我,如今你已經長大,我該把這屬於你的權力還給你了。』Elrond握住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

看著眼前待自己如親生的養父,Aragorn微笑著,他回答道︰『不,父親,這屬於您,當初我的母親把這個位子交給你時,它就是您的了,何況,您處事睿智,在各方面的閱歷都相當豐富,您非常適合擔任這個位置,至於我,我並不渴望權力,這一次,我選擇平凡。』

這次換成Elrond有了疑惑,『這一次?孩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Aragorn回答道︰『Elrond陛下,我們又再次相聚了,而這一次,您又幫助了我!』

『你…想起從前的事了!』Elrond一臉驚訝。

『是的,我已經擁有了從前的記憶。父親,請您繼續守護這片森林吧,我只想當個普通的精靈,過去我所擁有的權力,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一個我所摯愛的精靈,我想去尋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也和我們一起降臨在這個世界了。我必須要先向您致歉,Arwen,我對她…沒有愛情,我們之間是無法再繼續的。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這一次,我又傷害了你們。』

『你想找的,是當初在遠征隊與你並肩作戰的那個精靈吧!』Elrond臉色凝重,他不敢想像他的女兒在得知事實後的反應。

『您知道?』Aragorn覺得訝異。

Elrond點點頭,嘆著氣︰『過去在海外仙境時,那個精靈的父親每天都在向我抱怨,我大概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會尊重你,至於Arwen,你就好好和她談談吧,我只希望你別讓她心碎,你們之間的事情由你們自己去解決,我不想插手!』

『謝謝你,父親,我會的!』養父的臉色很難看,他覺得萬分歉疚,但是他卻感覺鬆了口氣,他不想隱瞞事實,這會令所有人痛苦。

將該坦承的事說出後,接下來,他要準備進行尋人的工作了…


It's calling me, from somewhere in the world…一直存在於心中的希望,他捨棄了權勢,只為了找尋他曾經失去的、最重要的愛戀。

一場邂逅,讓他的美夢成真,在那一刻他發誓,不管任何阻礙,他都要緊緊抓住屬於他的快樂,就算是自私也好,就算是貪心也好,他不會讓分離再次降臨於他們之間。

將心中的悲痛再次埋起,緊握住摯愛溫暖的手,同樣的傷痛他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他已經失去了親生父母,他不會再讓他所深愛的精靈與父母有同樣的遭遇,他要用他的劍,守護著他的愛,不論是精靈還是其他種族,只要是欲想加害他的情人的生物,就是他的敵人!


*****************************************


當Aragorn醒來時,室內已經是一片明亮,金色的陽光自窗戶投射進來,昨夜的雷雨彷彿只是一場夢境,屋外已是晴朗光明,還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傳進屋裡來。

他伸展一下四肢,坐起身來,他聞到藥草的氣味,而手臂上的傷已經不再疼痛了。想起昨天的那場戰鬥,他依然感到憤怒,那兩個族人實在是很無理,他很確定他不認識那對男女,但是對方卻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那個男人竟然還覬覦著他那純潔無瑕的情人,這怎麼能叫他不氣憤。

但是對於那兩個族人所說的,什麼為了族人的未來、彼此之間的對立,讓他不由得又想起從前森林中那場讓他失去父母的血族相殘的戰爭,他記得養父Elrond曾經對他說過,在那場戰爭中,有位長者在那些掀起戰爭的族人身上下了詛咒—一個黑色的小手掌印烙印在他們手背上,將這些犯下罪行族人做了記號,而且無法抹滅,這個詛咒也會延續到那些族人的後代身上。但是,對於過去的錯誤而真心懺悔的人,只要能得到在那場戰役中犧牲的族長後裔的原諒,那麼他身上的詛咒就能被解除,就連子女也一樣。

然而,那位族長的後裔,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精靈族稱這些被詛咒的族人為被驅逐者,因為Elven Forest與Heine兩大國度都不允許這些受到詛咒的精靈進入,他們做出極度罪惡的事,甚至和邪惡的半獸人合作,使得整個森林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瀰漫著悲傷,所以精靈們非常不歡迎這些罪人與他們共居,這些族人只能在其他地方生活,他們和人類混居在一起,或是居住在人跡稀少的荒涼之地。

不知怎麼了,他的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有種預感,過去那場血族相殘的悲劇似乎又要發生了,而且,跟他的情人有種很緊密的關連,那兩個族人一見到他們,就直接表明是衝著Legolas來的,而且出手殘酷,絕對要置Legolas於死地。

想到心愛的情人,Aragorn環視著屋內,赫然發現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Legolas不見蹤影。

「Legolas、Legolas!」看見情人不見了,他又驚又怕,趕緊下床要找尋情人的身影。連靴子都沒穿,他緊張的要到屋外去尋找。難道是昨夜在他休息時,那兩個族人又來了,看見只有Legolas一個人,他們聯手攻擊他並且將他帶走了!

一想到這裡,Aragorn只覺得又怒又急,他恨自己實在是無能,昨天Legolas為了他的傷而守了一整夜,而自己卻躺在床上安睡,要是Legolas真的遭遇不幸,他真的是恨死自己,而且,他在出發前還曾信誓旦旦向Arwen保證過的,他會…可惡,他怎麼這麼沒有用!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Aragorn用力的打開房門,正當他準備踏出去時,迎面而來的是一張驚訝的臉孔,而他也愣住了。

「Aragorn?」看著眼前驚恐著一張臉的情人,Legolas突然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東西差點就掉了,他才剛要進屋裡,Aragorn就突然開門了。

Aragorn猛地一抬頭,他的腳還沒跨出門檻,赫然看見方才他所擔心的對象正站在門外,剎那間,他原本懸高的心突然又掉了下去,他激動的抱住Legolas。

「笨蛋,你出門去做什麼!」話幾乎是忿忿出口,擔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忽然有種想發怒的衝動。

Legolas著實吃了一驚,Aragorn從未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而且,抱住他的手臂正在發抖,「對不起,我只是出去找些東西,我沒有和你說一聲就出去,很抱歉讓你擔心了。」他輕聲說道,安撫著。

「你知不知道當我醒來時,我沒有看見你,我真得很驚恐,我還以為是昨天攻擊我們的人來把你給帶走了!」Aragorn的手抱得更緊了。

「對不起…」Legolas空出一隻手,他拍拍Aragorn的肩膀,希望他的情緒能平靜下來,看來昨天他們的遇襲,對Aragorn的影響真得太大了。

Aragorn沉重歎著氣,他沒有再說話。好不容易,他放開手,並將Legolas帶進屋內,然後立刻闔上門。

他這才發現Legolas手上拿著東西,一些新鮮的藥草、乾淨的繃帶,還有裝滿水的水袋。

Legolas只是笑吟吟的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張椅子上,他拉著Aragorn坐下來,並動手解開他手臂上的繃帶:「已經過了一夜了,我幫你換藥吧!」

Aragorn只是點點頭,他靜靜的看著Legolas的動作。

當繃帶完全解開時,一陣強烈的藥草氣味傳來,一片肌膚依然發紅,上面還沾著藥草的碎屑,而傷口的情況已經不像昨天的嚴重,Legolas小心的用濕布擦拭著傷口,將傷處清潔乾淨,並且敷上新的藥草,將乾淨的繃帶裹上。

「今天早上,因為我們的飲水和藥草都沒有了,所以我必須出去尋找。」Legolas一邊纏繃帶一邊說:「你毋須替我擔心的,我有力量保護自己,即使昨天那兩個族人又想來攻擊我,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他們擊敗。」他將繃帶打了個平結固定好。

Aragorn依然盯著Legolas,不發一語。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看見情人只是默然盯著自己看,Legolas覺得擔憂,他伸手覆上Aragorn的額頭,查看他是否有發燒。

驀地,Aragorn伸手一攬,將Legolas抱在懷裡,他深深嘆了口氣,只是緊擁懷中的情人。

Legolas有些錯愕,不過他還是順從的靠在Aragorn的胸前。他安靜被擁抱著,因為此刻不需要言語,他察覺到Aragorn的不安,他的情人需要真實的存在感,而他就在他的身邊,並沒有消失。往事與現實同時衝擊著Aragorn,讓他無法承受,失去的痛苦曾經深深打擊他,讓他痛苦不堪;如今,同樣的夢魘再次降臨在他的身上,甚至要再奪走至愛的人,這讓他感到極大的恐懼,深沉的不安困擾著他,一定是這樣吧!

當Aragorn放開手時,Legolas才從他的身上離開,Legolas抬起頭,看見那張面色凝重的臉孔已經緩鬆下來了。

「心情舒坦點了嗎?」他輕聲問道。

Aragorn的臉上出現淡淡的笑容,「好多了。」

Legolas這才放心的歎著氣。「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

「等一下收拾好後,我們就準備出發吧!」Aragorn說道。

「嗯!」Legolas微笑應聲道。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海小光(Hikar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