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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黑暗世界取代了白晝的光明,繁星與盈月現身,綻放柔和的亮光。

望著眼前燃燒的營火,Aragorn獨自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撥動一下火堆,一點一點的火屑飄起,他重重歎著氣,發洩內心的悶鬱。在他兩百年的歲月中,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憊與無力,他究竟已經找尋多久了,Aragorn自己也不清楚。

他的綠葉,會在這個世界的哪一個地方?

他的綠葉,會轉生為精靈,或是人類?

昔日的Middle Earth已經不存在,海外仙境Valinor根本是個不存在的名詞,取而代之的新世界,精靈要與這個世界共存,直到末日來臨。

這一世,他選擇成為精靈,血液中稀薄的精靈血統,讓他爭取選擇權。精靈會在轉生後回復前世的記憶,這就是他想要的。他不要忘記他的綠葉,他想要再一次去愛他,只是…

Aragorn露出一絲苦笑。

這一世,綠葉會再愛著自己嗎?

為什麼,當初自己要做那樣的決定?

他愛他的綠葉,真的很愛,愛到願意放棄一切帶著他遠走高飛,他只求兩人可以在一起。

他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人。

曾經,在他發現自己愛上那美麗的王子,他選擇了逃避。

初次見到精靈王子,是在Mirkwood,一座有著巨蛛與陰影的森林。

在他的眼中,佇立在密林中的王子,是讓他安心的存在。

美麗的事物總是令人喜愛的,但是吸引他的,還有那顆純真善良的心。擁有綠葉之名的王子,Mirkwood之王的愛子,優雅而高貴,絲毫不染一絲塵俗之氣,猶如在朝陽下鮮嫩的葉子,清新而美好。在暗影潛伏的森林,精靈王子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奪目,而且閃耀,劃開了重重陰霾,讓森林豁然明朗。

與那位精靈王子在一起的時光,他可以暫時卸下艱辛的任務,得到短暫的休息。王子向他獻上真摯的友情,這讓他感到溫暖與安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友誼之情對他並不足夠,他開始渴望更深入的感情,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萌生愛戀。

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因為對世俗而言,這是極不自然的感情,更是一種罪惡,他違背了這世界固有的自然法則。他驚慌,卻又眷戀,矛盾的心情讓他不知如何是好。這是他心中的秘密,他不敢向任何人說出他的憂愁。

直到,他遇見了精靈中最美麗的暮星。

他對她展開了追求,甚至許諾成為她的伴侶,他以為能就此掩蓋掉心中他又愛又怕的感情。

精靈公主為了愛,願意放棄永恆的生命,但是,卻讓她的父親感到悲傷,他對女兒不捨,也感到憤怒,這是他始終呵護的珍寶,他摯愛的女兒,如今,要為一個凡人來捨棄不朽的生命。

「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在這裡等死!」
「她之所以會留下來是因為你!」

精靈王在遠征的前夜忿忿對他說出這些話,這讓他明白,精靈公主的決定已經深深傷了父親的心,而他,也傷了養父的心。

他憑什麼為他的養父帶來這樣的悲傷,若非當年養父的幫助,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養父將他視如己出,悉心的照顧他,教育他,而他卻要奪走養父最珍惜的孩子,他不能這麼做,他也沒資格這麼做!他憑什麼讓精靈公主為了他放棄永遠的生命,這是個不智的選擇,這只會讓她得到哀傷的別離,不論是和他,還是她的父親。

他做出了決定,他要精靈公主與他的族人一起航向西方,到海外仙境去。

他要將他的心思全部放在遠征的旅途,保護魔戒持有者完成使命!

然而,他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不明白,自己的最愛就要永遠離開他的身邊,他卻不會覺得悲傷。

他終於發覺,人可以欺騙的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

他笑自己傻,為什麼他都一直不肯對自己誠實,他的心中,始終存在一道最耀眼的光明,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的光—那位Mirkwood的精靈王子,自他年輕時就守護在他身邊的綠葉。

他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他要勇敢去面對他真正的感情,在那趟極為艱險的旅程,他每一秒都必須面對死亡的威脅,他並不畏懼死亡,只希望不留下遺憾。

他渴望被愛,渴望這道光能溫暖自己,他更渴望這道光能屬於自己。

「你只是把我當成代替品。」

當他向精靈王子表白自己的心意時,他得到的是這樣的回應。王子的反應讓他並不意外,在王子的認知中,遊俠是深愛著精靈公主的。只有遊俠自己知道,他一直對自己說謊,他只是因為懼怕這種不自然的感情,卻一直忽略心中真正的感覺。

「我很明白我自己在做什麼,我愛你!」

他知道自己所做為何,這是他自己在追求真正想要的光芒,一直深藏在內心的情感,那絕非一時的輕狂,而是真摯的眷戀。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在逃避裡,身為遠征隊一員的責任,讓他隨時都將面對死亡的陰影,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蹉跎下去。

他不希冀承諾,只希望可以得到好回應,那麼,他再也無憾。

強烈而堅持的情感,打動了那顆單純的心,精靈王子願意交心予他,接受他的感情。他得到了這道耀眼的光明,也讓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與期待,愛情帶來了支持自己走下去的力量,等到遠征任務結束了,他們要一起共度接下來的人生,他相信他們的未來會是充滿燦爛與快樂。

從此,他們不可自拔的陷入愛情的甜蜜,在每個守夜的夜晚,他們兩人牽著彼此的手,相依偎在一起,互訴著對彼此的愛意,親吻與擁抱,是他們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樣親暱的碰觸,感覺是多麼美好。

但是只有夜晚,才是屬於他們兩人的時間,白天,他們必須將心力放在遠征的任務上,尤其是當遠征隊四分五裂,同伴被殺死,被擄走,還有持戒者的離去,他們決定救回被擄走的同伴,他們相信持戒者所選擇的道路。

在前往Halm’s Deep的途中,Rohan人民的遷移隊伍遭到半獸人與座狼的攻擊,在那場激烈的戰鬥中,他被座狼拖下懸崖,他以為他就此與他的精靈天人永隔,然而他奇蹟似的活了下來,他在Rohan放走的馬匹—Brego,在牠的幫助下,讓他能順利前往Halm’s Deep。

他一身狼狽的來到Halm’s Deep,當他走入碉堡時,精靈王子已經站在那裡迎接他的歸來。「Le ab-dollen。」隨即他微蹙眉首說道:「你看來真糟糕。」

他溫柔的按住精靈的肩膀,正想給他一個擁抱。此時,精靈王子將他掉落的項鍊交回他,他看了項鍊一會兒後,將它收進口袋中。「Hannon le。」他平靜的說道,精靈王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笑著,但是他卻看到那雙藍眼中閃爍著淚光。他找了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緊緊的將他的王子抱在懷裡,「對不起,讓你這麼擔心,我回來了!」他聽見了懷中啜泣的聲音。

「那我就和他們死在一起!」在Halm’s Deep,他與精靈王子發生相識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執,他看到了那雙藍眼裡,有著對失去的恐懼。

在戰爭的前夕,尤其是在Halm’s Deep,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三百多人要打贏一萬名半獸人,多麼渺茫的希望,但是,他堅持著,因為他的心裡一直充滿希望,他要完成任務,與他所愛的人共度此生。他還有夢想還沒實現,他絕對不甘心就這樣被擊倒。

「原諒我,我應該相信你,你總是帶領我們走向正確的道路!」當他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時,精靈王子將劍交給他,向他道歉。他拍了拍對方的肩,微笑著道:「這沒什麼好原諒的!」他們將攜手並戰,為即將到來的戰役做努力。

戰爭開始了,箭矢有如雨般的自城牆上射下,城牆下的半獸人應聲倒下,然而敵人如潮水般不斷湧來,他指揮著來自Lothlorien的精靈援軍,在第一戰線死守Halm’s Deep。

Haldir死了,這位英勇的精靈將領為了這場戰爭失去了他的生命,精靈軍一個個倒下,為了這場與他們毫無關係的戰役獻出了碧血。他感受到死亡帶來的衝擊;人類總有一天都會走向死亡,而他又犯下了同樣的錯誤,為了追求自己渴望的愛,竟為另一個精靈帶來同樣的別離,但是他已經無法自拔了。當自己也走到這一天時,他所愛的精靈會怎麼做,他會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

在Halm’s Deep的戰爭結束後,他和精靈王子談論起這件事。「到時候,我會笑著和你道別。」一抹悲傷的微笑在那俊美的臉上漾開︰「我早就知道我們愛情的結局,看著你死去,雖然令我心痛,但是,我愛過,幸福過,這一生就已足夠,即使你不在我身邊了,你也會一直活在我的心裡,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懷念你,我不後悔這段感情!只是,我不希望這個時刻現在就來到,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年邁老去,讓我看著你躺在舒適溫暖的床上安祥的離去,而不是現在,在冷酷無情的戰場上。」

在聽這些話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滿心的不捨與喜悅,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感受著他們之間對彼此深摯的愛。他發誓,在他有生之年,他要給他最深愛的精靈滿滿的愛,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快樂的生靈,讓他們所共度的每一天,成為最美麗的回憶,在他走到生命的盡頭時,這些回憶能代替他撫慰精靈的心靈。

然而,當遠征的任務完成後,成為人皇的使命卻讓他們兩人從此分隔兩地。

敏銳的巫師終究還是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情愫,進而向即將成為人皇的遊俠提出諫言,並告訴他精靈王正領著他的女兒與子民往白城而來。

精靈公主的選擇著實令他心煩,只是,他也已經做出選擇,他要的,是那位在遠征隊與他同生死共患難的精靈,即是這會使他失去王位,他也無所謂。

與巫師之間的爭執是無可避免的,然而,他摯愛的精靈卻決定放棄這段感情…

「我們的故事該結束了…」精靈拒絕了他的擁抱,藍眸中盈滿哀傷。

「為什麼…」他緊抓著精靈的手,口氣中帶著些許怒意。

「因為我不能給予你所需要的……而且…我們不能傷害她…」他明白對方所說的“她”是誰,而他驚訝,王子應該不知道精靈公主並沒有和她的族人一起渡海西航。

「那又如何?」他憤怒,為什麼精靈都不了解他對他的心意。抓著精靈的那手握得更緊,他感覺自己正顫抖著。

精靈哀傷的看了他一眼,說出了理由︰「我不能害你失去你所擁有的一切,我不能奪走她的希望,我不能…」那話語幾乎是哭喊出聲的,既悲傷,又讓人心痛。

「我不接受這樣的理由!我也不允許你離開,如果是因為成為人皇就必須失去你,我寧可不接受這樣的地位…我…」

「你不能這麼做!」精靈大聲的向他喊著,打斷了他原本要說的話。「Gondor的人民一直等待他們的人皇回來,現在他們的王回來了,帶領他們戰勝了黑暗勢力,也帶給了他們重建過去繁榮的希望,他們對你是非常尊崇的,而你怎麼能忍心讓他們的期待落空!」

愕然,他看著精靈,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只覺得心中一片混亂。

他回憶起當Boromir去世時,他對他許下的承諾—守護Gondor的人民,不讓白塔淪陷。

他實現了對朋友的承諾,黑暗已經褪去,光明再次籠罩Gondor,而他,卻必須失去他的摯愛。

不,一定有其他辦法可行!當他正想開口阻止精靈離去時,精靈悲傷的凝視著他。

「Aragorn,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啊…」他握住精靈的手,緊緊的握著。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眼淚自那藍眸中溢出,「求你,不要讓我成為罪人,好嗎?」

當他看到那淚水落下時,他頹喪的放開了精靈的手。

如果,這真是精靈的選擇,他願意放手讓他離開,因為他真的愛他。

他緊緊擁抱著他深愛的精靈,深深的吻著他,「我不會忘記你,即使分離,我的心,依舊屬於你!」

「我也是,你會一直在我心裡,我的一切,只屬於你!」精靈在他懷裡低語著,兩人的臉上盡是淚痕。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的擁抱,最後一次的親吻。

在舉行登基典禮的那一天,巫師將人皇的王冠戴在他的頭上,他毫無喜悅,只覺得那冠冕有如巨石般沉重;接受了這份榮耀,這也代表,他往後的生命,都將被他的國度所束縛。

勉強對巫師擠出笑容,他面對著群眾做出簡短的致詞。

看著那一雙雙充滿希望與喜悅的眼睛,他卻必須強忍悲傷,表現人皇的氣範與威嚴,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往後必須去守護的責任,這是他的使命。

在典禮上,精靈王子盛裝來到他的面前,王子並沒有對他說一句話,只有對他淡淡一笑,然後,隨即退至一旁。他知道,王子是來向他告別的。

當他看向他的身後,他以為已經渡海西航的精靈公主出現在眼前。

公主手持著她親製的、繡有Gondor帝徽的旗幟,她美麗的眼中閃耀著光芒,彷彿在告訴他,她長久的盼望與努力,終於有了美好的結局。

這樣的眼神,讓他更為心痛。

帶著極複雜的情緒,當他擁抱著公主時,他看見王子孤單離去的背影。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他所深愛的精靈王子。

沒有摯愛在身邊的日子,他把自己埋首於國事中,完全將心力放在國家的治理上,加上國境內並不是完全平靜,即使邪惡的源頭已經潰敗,卻仍有殘存的勢力遺留下來,為了人民的安全,他不時得出發征討這些使人民不能安心生活的敵人。他知道這是在折磨自己,他只是藉由忙碌與戰鬥來轉移自己的思緒,但是,他越是壓抑自已的心思,反而讓心中的思念之情更加劇發。

有時候,他與王子會在夢中相見,他們在夢中相依相守,親密恩愛,就好像過去他們在熱戀時的甜蜜。

可惜,幸福的夢總是短暫的,每每從睡夢中醒來,淚水佈滿了他的臉龐。

他不後悔這段感情,因為他擁有一段美麗的回憶,雖然到後來,他們的結局讓他悲傷,但是每當一想起那位陪他出生入死的精靈王子,他總是會微笑著掉下眼淚,他沉浸在回味過去的甜蜜,也同時沉浸在思念的痛苦裡。

精靈中最美麗的暮星成為了他的皇后,而他也盡力帶給她幸福,這位精靈公主放棄了永生,放棄了前往海外仙境的機會,她捨下自己的一切,只因為她愛他。所以,他不能讓她滿懷的希望破滅,這會使她心碎。他們也曾經愛過,許下誓約,只是,這個美麗的星辰並不是他心目中最閃耀的,那一片燦爛的綠葉,才是他真正的心之所繫。

直到自己即將離開人世,他多麼希望再見到那個金髮的身影,他好想再對他摯愛的精靈王子說一聲『我愛你』,但是,這個最後願望,沒有實現。他躺在墓陵裡閉上了雙眼,含淚進入長眠。

Aragorn將思緒拉回現實,他重重嘆了口氣,一手捂著胸口。每當他想起前世的種種時,胸口總是悶痛得難受,這是個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他選擇將它銘記在心,只有這樣,才能保有找到綠葉的唯一線索。

曾經,他以為綠葉會和他一起轉生到這個新世界,於是,他開始找尋綠葉的轉生,甚至離開家鄉,到外面完全陌生的世界找尋他思念的身影,然而直到現在,他依然毫無所獲。

一個人在異鄉,面對著不一樣的種族與環境,總是讓他覺得孤單,即使曾經身為人類,但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必須重新去認識這個新環境。走在有人的地方,他不斷去注意每一個人,仔細的觀察,他細心的找尋,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他與他的綠葉就此擦身而過。這些年來,他幾乎踏遍了這片土地,每個城市,每個村鎮,都有他留下的足跡,而他都是帶著失望離開。當他覺得孤獨寂寞時,想找到他想找的人,是支持他走下去的動力。

但是,現在他真的覺得累了。

這場尋人的旅程,他自己不知道何時能結束,因為終點在哪裡,他不知道,而他也正在尋找終點。其實,他可以自行決定何時結束,也就是-放棄,只是,心中的執著讓他不願去做出這種決定。然而在這樣的執著下,加上長久下來的思念,負面情緒也開始出現;焦躁、煩悶與不安,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獨自一個人承受這些情緒的影響,他苦悶的吶喊、甚至流淚,心就好像針刺般的痛,久久無法安眠。

即使堅強如銅牆鐵壁,他還是開始感到疲累了。

在無力感的侵襲下,他決定回到故鄉,希望那熟悉的環境與空氣可以撫慰自己疲累的心,並洗淨內心的灰暗思緒,讓自己得到平靜與休息。

躺在柔軟的草地上,Aragorn清空自己的思緒,強迫自己睡覺。明天,他還要繼續趕路。

晚風輕輕吹拂著,藏身在草叢中的蟲隻開始發出鳴叫聲,似乎是想安慰這個身心俱疲的精靈。Aragorn回想起從前,每當自己覺得疲累時,他總是向他深愛的精靈尋求慰藉,他喜歡躺在那溫暖的懷中,感覺對方身上清新的氣息,還有,那溫柔悅耳的歌聲,安慰著他疲憊的心…

May it be the shining star
Shines down upon you
願那閃耀的星辰照耀於你
May it be when darkness falls
Your heart will be true …
願黑暗降臨時,你的心依然真誠…

「這首歌,我只為你而唱…」他記得,他深愛的精靈這樣對他說過,在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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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吸入第一口Elven Forest的空氣時,Aragorn頓時覺得身體變得輕鬆起來,走在森林中,他的心完全放鬆下來,雖然在外地也有森林,卻不能帶給他這樣輕鬆的感覺。這座森林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的家。

他摸過一棵又一棵樹木,彷彿是在和許久未見面的朋友打招呼。

已經多久沒回家了?自從成年的時候離開森林,直到今天才又踏上家鄉的土地,屬於他們精靈族的森林,人類眼中的聖地,或是禁地。

這裡,是位於大陸東方的Elven Forest,是一座只屬於精靈族的森林,它與西方的Heine同為大陸地區的兩大精靈國度,林中樹木茂盛翠綠,寧靜而且美麗,森林的外圍有一條河流,將精靈與人類的領地分隔開來。

在其他種族眼中,這是一個禁地,因為任何闖入森林者,都再也沒有從森林走出來,而恐怖的謠言也開始傳開來,傳說森林中的精靈們是恐怖的,他們獵殺入侵者,個個冷血殘酷,而森林中還有一種狀似樹木的巨大生物,他們會協助精靈狩獵,而且嗜血可怖。但是人們也有另一種說法,這是一片魔法森林,聖潔高貴的精靈們,在這片被祝福的森林中生活,那些闖入森林的人不再走出森林,是因為他們被森林的力量改變,也成為精靈生活在這片淨土中。

在精靈眼中,這是的確是一片被聖氣環繞的聖地,這片森林是Valar的恩賜,讓精靈族和樹人在這裡安居,與大自然共同生存,他們只希望過著平靜的生活,並且與其他種族和平共處。對於外來入侵者,他們並非如其他種族所描述的殘酷,對於友善者,他們並不會加以傷害,只是將侵入者送出森林,至於懷著惡意的侵入者,精靈們基於自保下,不得不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但是一切還是交由領導整座森林的領主來做裁決。

一陣沙沙聲傳來引起Aragorn的注意,他看見一個樹人正在走動巡視著,樹人是Elven Forest的守護者,除了精靈,其他種族只要踏進這片森林,將會遭到樹人無情的驅逐。

與面前的樹人打了聲招呼,他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父親,我回來了!」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的養父請安。

Elrond看著眼前向自己屈膝行禮的養子,微笑的將他扶起來︰「孩子,一路辛苦了,快起來吧!」他仔細打量著他的養子,內心感到欣慰,比起當年離家的模樣,現在的Aragorn已經是蛻變為另一種氣質,他不再是昔日那個充滿輕狂傲氣的少年,而是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人,就像從前在荒野中做為遊俠一般的堅毅與瀟灑。

只是,這孩子在離家的期間似乎歷盡了滄桑,他年輕的臉龐卻顯露老容,露出微笑的臉上仍顯出疲態,想必他的孩子必定非常疲累,他離家在外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類由方出生的嬰兒成長至白髮蒼蒼的老人這般長哪,想必這些年來,他的孩子經歷不少磨練。

「在外面的世界過得如何,可以說給我聽聽嗎?」他領著Aragorn至一旁的椅子坐下來,想聽聽孩子在異鄉的遊歷,他也許久未踏出森林了,身為領主的他不能擅自離開他所守護的地方。

「這一趟旅程下來,過得還真是精采極了!」面對養父的關心,Aragorn有股一吐為快的衝動,他精神奕奕的開始敘述起在旅途中所經歷的事情。

聽著眼前的孩子訴說著離開家後所遭遇的歷程,Elrond覺得有些感慨,他的孩子在經過失去親生父母的傷痛後,卻又恢復了在那久遠之日、深藏在內心的悲傷記憶。沉重的哀傷讓他痛苦,而他還是堅強的撐過去,並選擇去找尋那份曾經失落的感情,也許是因為這孩子想藉此掩蓋內心的悲傷,並且要將它遺忘。

Aragorn的父母在他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

Aragorn的父親是前任的領主,也是他兄弟的後裔。在兩百年前,半獸人聯合了一群心思墮落的精靈企圖侵略這座森林,而Aragorn的父親為了守護族人,於是率領了一群戰士與敵人展開一場戰鬥,他與Aragorn的父親並肩作戰,一起守護家園。

那實在是一場很悲哀的戰爭,半獸人的野心也就罷了,沒想到同族之間竟要彼此相殘,為的,只是地域的統治權,這讓這片原本和樂的森林染上了血腥,也瀰漫著悲傷,久久無法散去。

『王』這個名號,對精靈來說只是一種名義上的稱呼,也是對最賢能者的尊稱,被稱為『王』的人,身上卻是背負著領導與守護的重責,而不是權力,那些自甘墮落者卻為了這個名號與幻想的權力,而與同族刀劍相向。

這場戰鬥的結果,他們戰勝了敵人,Aragorn的父親卻不幸戰死了,一群族人擺開箭陣,他們毫不留情的開弓,數不清的箭矢插進王的身體,奪走他的生命。

那個時候,Aragorn的母親才剛生下孩子,當她知道丈夫死去的噩耗,虛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曾試圖挽回她的生命,卻依然無法改變Aragorn成為孤兒的命運。Aragorn的母親在臨終前,將她的孩子交給了他,並且,她以『王后』的身分指定他為新任的領主。

兩百年來,在他細心的養育下,Aragorn順利長大成人,Elrond也感到放心,他沒有辜負Aragorn的母親對他的信任。

「孩子,你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嗎?」當Aragorn把自己的故事告一個段落,Elrond關心的問著他,想起當初Aragorn離開家的理由,他不禁佩服起這孩子的勇氣,只不過,Aragorn才離開家沒幾天…他感嘆命運真是弄人啊!

聽到養父的詢問,Aragorn原本歡欣的神情瞬間凍結了,他以搖頭回應養父的問題。

看著神色黯淡的Aragorn,Elrond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道:「別氣餒啊!孩子,只要抱持著希望,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謝謝你,父親!」聽見養父的安慰,Aragorn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好了,我想你一定累了,先回房休息吧!等一下你就有得忙了,你那三個哥哥姊姊很想念你呢,等一下他們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纏著你不放的!」

「是的,父親,那我先回房了!」Aragorn向Elrond欠身行禮後,就離開了。

看著養子離開的背影,Elrond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Thranduil,看來這一次,他們的命運依舊是糾結在一起啊!」他回想起從前Thranduil在自己耳邊的抱怨,在海外仙境的那段時間,Thranduil為了他那個每天黯然神傷的兒子,不斷的罵他是怎麼教孩子的,他那人類養子害得他的孩子如此不快樂……諸如此類的抱怨每天重複不斷,他那時也失去了女兒,他也能體會Thranduil的心情,但是他的女兒是帶著幸福死去的,而Thranduil的孩子卻會一直活在悲傷中,比較起來,他的孩子還比較幸福一點。

「父親,您不告訴他,那個人在這裡的消息嗎?」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打斷了Elrond的思緒,他看見他的女兒正站在他的面前。

「Arwen…」

「父親,您真的不告訴他嗎?」Arwen問著。早在Aragorn還沒有離開森林時,他已經向她坦白他的心意。即使感到難過,她還是決定放手,這些年來,她已經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她明白Aragorn的心已不屬於她,她祝福他能找到幸福。

「我要他親自去發掘這個驚喜,我可愛的女兒!」Elrond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見面了,那個人就在這裡,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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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森林中,Aragorn細細品嘗著熟悉的自然氣息,今晚是滿月,滿天的星辰點綴在天空中,月光與星光自空中流洩而下,每棵樹好像在發光,一陣微風吹拂過來,帶來一陣涼爽,一切感覺起來是如此的美好。

回到了家,他脫下了陪他渡過長久旅程的襤褸衣衫,洗去一身的風塵,並換上一襲深灰色長袍,一枚白色寶石以銀鍊懸掛在他的額上閃耀。

如同之前養父對他提醒的,他三個兄姐一起『陪』了他一整個下午,他連床都還來不及躺一下,就對他們說了一下午的故事,讓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他並沒有任何抱怨,反而是開心享受著與家人之間的相處。

飽經風霜的面容經過了一番打理後,他看見熟悉的臉孔映在鏡子上,讓他有些許感慨。養父看見他這身裝扮,不禁讚嘆起他,說他的模樣與親生父親越來越相像。他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毫無印象,只知道發生在父母身上的慘劇,這曾經讓他無法承受,幾乎崩潰。

直到,伴隨記憶而來的希望讓他重新燃起力量,使他振作起來。

蟲鳴與微風,以及令人懷念的芬多精氣息,現在身處的環境只能以完美來形容,能生活在這樣美麗寧和的地方,Aragorn在心中感謝Valar的恩典,感謝主神們對精靈族的賜予。

身心完全放鬆下來,他的眼沉醉在這個美麗的銀色世界中,不過他的心思又飄向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精靈了。

要是那個精靈此刻也能陪在他的身邊的話,不知有多好…

但是,這個願望還無法實現,這些年來他幾乎走遍了這片大地,卻依然找尋不到那個他思念的身影,先在家鄉休息一下再出發去尋找吧!只要自己不放棄的話…永遠都有希望不是嗎!

Aragorn也將自己的心思轉移到週遭的環境,他希望自己的心不要再變得沉重,現在他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讓心中的無力感變得更重。

然而,當Aragorn專心在森林的懷抱時,他卻沒發覺,危機正向他逼近,他正走在森林的邊緣地帶,而一個半獸人正拿著刀,悄悄的向他靠近。

「危險!」

一個叫喊聲吸引了Aragorn的注意力,正當他想去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時,才發覺一個半獸人正拿著刀向他劈過來,他迅速躲開,他下意識的想拔出劍來反擊,Aragorn伸手至腰際,驚覺自己沒有把配劍帶在身邊,敵人再次將刀揮向他,他只能向後退幾步,躲開對方的攻擊。

忽然,大腿傳來一陣刺痛,讓他跌坐在地上,Aragorn往下看去,一支黑羽箭刺進自己的左大腿。

『敵人不只一個!』

跌坐在地上的Aragorn警覺到這件事,他想趕快站起來躲避敵人的攻擊,卻看見那個拿刀的半獸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他用手撐著地艱難的往後挪動,他試著逃開。

半獸人邪惡的笑著,他撲向Aragorn,並舉起了手上的刀,劈向眼前的獵物。

Aragorn閉上眼,準備接受刀砍的痛楚,他不甘心,他的願望還沒實現,而且,他竟然要死在這醜陋的半獸人手中,他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嘎…」一聲慘叫傳來,Aragorn忍不住睜開眼,驚訝的發覺自己並沒有再次受到傷害,他卻看見那名要攻擊他的半獸人已經倒在地上,背後插著一支綠羽箭。第二聲慘叫自前方草叢傳來,接下來是屍體倒下與草叢磨擦產生的聲響。

「你沒事吧!」一個身影伴隨著詢問自樹上落下,向Aragorn走去。

自驚恐中回過神,Aragorn一手按著胸口喘著氣:「我還好…謝…」他看向對方走過來的方向,想向對方道謝。

當他看見那個走向他的身影,他瞬間驚愣住了。

眼前的來人,那修長的身形邁著優雅的步伐向他接近,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逸,那雙湛藍的眼睛閃耀如星辰,月光照映出來者的面容,也更襯托出肌膚的白皙,俊逸清秀的容貌令人一眼就為之傾心。

而且,與他始終惦記的臉孔,竟是長得一模一樣的。

他尋找多年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天哪,這是幻覺嗎?這個人,長得和他的綠葉竟是如此絲毫不差!

看著眼前這個坐在地上的人一直盯著自己看,Legolas猜想對方是不是還沒自方才的驚嚇中醒來,走近眼前的精靈,他蹲了下來,卻看見了一支箭插在對方的腿上,「你受傷了!」他驚呼著。

Aragorn看著眼前的金髮精靈,他根本就忘了自己的箭傷,現在的他,內心無比激動,「我終於找到你了,Legolas…」

「你…為什麼…!」聽見對方道出自己的名字,Legolas十分驚訝,他從未見過這個族人啊。然而接下來的事更讓他吃驚。

Aragorn伸出手輕撫著對方的臉龐,在喜悅的衝擊下,他迫不及待的擁抱眼前的精靈,「真的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Legolas一臉莫名,當他回過神時,他已經被人緊擁著,他感覺到對方正發顫抖,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的身體反應,就在他被對方抱住時,他的確有些驚訝,不過他卻沒有掙扎,在兩人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浮現,讓他的心有了種溫暖的感覺,他並未對這個擁抱產生厭惡感。

他對自己的感覺感到疑惑,他和這個族人從未見過面,卻甘心被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擁抱。

感覺到手上一片濕潤,Legolas舉起自己的手,手掌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這提醒他對方受傷了,他急忙拉開Aragorn的手,看見他大腿上的傷:「你受傷了,得馬上處理才行!」

Aragorn這時才回過神來,痛楚不斷襲來,他緊咬著牙,臉孔因痛意而扭曲,他的手按著中箭的腿,伸手想將箭拔出來。

「我來幫你處理傷口,你忍耐一下!」說完,Legolas一手按住Aragorn的腿,一手抓住箭身,他看了Aragorn一眼,Aragorn點了點頭,示意已經有心理準備。得到對方的示意,Legolas緊抓住箭身,一瞬間,用力將箭拔了出來,Aragorn痛得冷汗直流。

沾滿血的箭頭怵目驚心,Legolas一手壓著不斷流血的傷口,一面翻找自己的衣袋。他很失望的發現自己沒有把傷藥帶在身邊,他環視一下四週,他再次失望了,這附近也沒有他需要的草藥,「糟了,我沒有把藥帶出來,這附近也沒有草藥,怎麼辦!」

Legolas喃喃自語著,他低頭思考一下後,他自斗篷撕下一塊布,用它包裹著Aragorn的傷口為他止血,並將對方扶起來︰「來,我帶你去Elrond王那裡,我請他幫你治療。」

Aragorn一句話也沒說,他任憑對方將他扶起,帶著他往Elrond的住所走去。他的目光一直留連在身邊金髮精靈的臉上,他的心臟正激烈的跳個不停,完全無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實在不敢相信,他們兩人在此相遇了。

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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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Aragorn覺得很不自在,此時有五雙眼睛正盯著他看,除了為他診療的Elrond,還有養父的兩個兒子,以及救了他一命的Legolas,而Arwen也站在房外關心著。

在診療結束後,Elrond覺得終於鬆了一口氣:「幸好你的傷勢不嚴重,否則我真的對不起你的父母。」

看著一臉擔憂的養父,Aragorn覺得很抱歉,是自己太大意了,雖然森林有樹人在巡視,但是仍然會有一些狡猾的半獸人趁隙偷溜進來,這裡是自己長大的地方,自己卻忽略了這一點,沉溺於家鄉的懷抱,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中,「父親,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很抱歉讓您擔心了。」
Aragorn正想起身,Elrond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要他躺著:「好好休息吧!而且現在時間也很晚了,你該睡了!」隨即,他又轉身向其他人說道︰「我們也該讓病人好好休息,大家回房吧!」

「等一下,父親,我…」Aragorn急忙叫住要離開的養父,他有些疑惑需要Elrond的解答。

「孩子,你該好好休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Elrond轉頭送給他的養子一個微笑後,就和其他人離開房間了。

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Aragorn無奈的倒回床上。回想起那千鈞一髮之際,Legolas救了他一命,他真的沒想到,他尋找已久的目標,竟然是出現在這裡。Aragorn看著自己的手,複習著剛剛擁抱對方的感覺,殘留在指尖的觸感,還有那股清新的氣息,令他回味不已。

他輕嘆一聲,無論如何,他終於找到他一直思念的人了,現在,他也可以放下心好好休息了。

這一次,他們不會再分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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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面前的Aragorn,Elrond知道他的養子來意為何。昨夜,Legolas扶著Aragorn回來。當Legolas向他報告Aragorn遇襲的事,他真的很驚慌,不過當他看見他這個養子的目光一直留連在Legolas的臉上時,他也放下心來,被半獸人襲擊並沒有對Aragorn造成太大的傷害,倒是Legolas的出現讓這個孩子丟了魂。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你想問為什麼Legolas會在這裡,對不對?」

「是的,父親,我實在沒想到,他會是出現在這裡,而且,為什麼您昨天不告訴我他在這裡!」Aragorn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他已經忍了一個晚上了。

「孩子,看來你很喜歡這個驚喜,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Elrond露出一抹微笑,也該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了,「你知道Heine吧!」

「我知道,我去過那裡!」Aragorn點點頭,他回憶起Heine,那是一個被水環繞的美麗國度。

Elrond接著說了下去:「掌管Heine地區的領主—Thranduil,他是我的好朋友,而Legolas是他的孩子。就在你離開家後沒幾天,他就帶著Legolas來到森林,並把他的孩子托付給我照顧。」

怎麼會…這麼巧!」Aragorn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就差個幾天的時間,兩人就這樣擦身而過。

呵呵,就算你們真的在那個時候見面,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認出他,Legolas來我這裡時他才六歲大呢!」Elrond輕笑幾聲,隨後繼續說道:「Thranduil向我說明了他的來意,他想拜託我替他照顧Legolas,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和他在同樣的地方成長,所以,他決定要把孩子送到這兒,並拜託我好好照顧他。」

「…原來,是這麼回事,所以我一直無法尋找到Legolas。」Aragorn恍然,離家在外繞了一大圈,苦苦尋找的目標原來已經在他的家鄉,難怪他麼找也找不著。

Elrond輕嘆了一聲:「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對別人提起現在你所聽見的,當Thranduil將他的孩子交給我時,他還交代我不要洩漏Legolas的真實身分以及他在這裡的消息,我問過Thranduil原因,但是他只是告訴我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和他在同樣的地方成長並且平安的生活著。我覺得原因不只如此,可是他什麼也不肯說。」

好了,我現在向你說出這些,已經違背我對朋友的承諾,我希望你要保密,我相信你也不想替Legolas招來災禍吧!」

「嗯,我會的,父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Aragorn承諾,他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

「另外,我必須告訴你,Legolas並沒有恢復從前的記憶,我知道你很愛他,但是我希望你能控制好你的感情,這些年來,我一直照顧著這個孩子,我知道他除了磨練自己的技能,在感情方面他是非常單純的,你不能操之過急把他嚇壞了,知道嗎?」

一股涼意掃過心頭,Aragorn有點失落;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嗎!一想到這裡,Aragorn覺得有些失望,不過,他總算知道他想找的人在哪裡了不是嗎,這就足夠了!

「我明白,我會控制好我自己的!」不過一想起昨晚自己那樣抱著對方的行為,他開始擔心起來了。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進來吧!」Elrond向門的方向望過去,敲門的人是Legolas。

「Elrond陛下。」Legolas走了進來,並向Elrond欠身行禮。

「有什麼事嗎,Legolas?」Elrond微笑問著。

「嗯…是這樣的,我本是想來向您詢問我昨天送過來的那位族人的狀況,不過,現在似乎沒有那個必要了…」Legolas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Aragorn,笑了一笑:「看來他的傷應該已經不要緊了,我可以放心了!」

聽見Legolas關心自己的傷勢,Aragorn放心不少,對方似乎沒有在意自己昨晚的不當舉止。

「昨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他誠摯的道謝。

「哪裡,這是我該做的!」Legolas打量了一下Aragorn,隨即問著:「對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你呢,請問你是…」

「我…」

「我都忘了你們還不認識對方呢,讓我介紹你們給彼此認識吧!」Aragorn才正想開口,Elrond立刻把話搶走了。

「Legolas,這是我的養子Aragorn,他在外地遊歷多年,他昨天才剛結束他的旅行回到森林來!」隨即,他又指著Legolas:「Aragorn,這位是Legolas,他現在可是森林中最優秀的巡守!」

「很高興認識你!」Aragorn鄭重地伸出一只手,聲音裡帶著他真摯的誠懇。

「我也是!」纖長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感覺到對方的手傳來的溫度,Aragorn只覺得心跳加速,他發覺自己竟然捨不得放開那隻手。

看見養子臉上的表情,Elrond直覺︰這孩子一定失控了。「咳、咳」他乾咳了兩聲,提醒Aragorn失禮的行為。

Aragorn這才回過神來,他趕緊放開Legolas的手,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臉上不捨得離去。

而他也沒發現,Elrond臉上出現的那一抹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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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綠色與褐色的衣物,灰色的斗篷,背上背著箭袋及一對白柄雙刀,手持著一把作工精細的白色長弓,看著Legolas這一身裝扮,Aragorn不禁想起那段在魔戒遠征隊的那段日子。那俊美的外表下,隱藏著另敵人喪膽的戰鬥技能,精準的射箭技巧,俐落慓悍的劍術,一個致命的精靈戰士,現在的Legolas還是和那時候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他的記憶。

今天是個好天氣,他請Legolas陪他出來走走,順便和他一起聊聊,他想多了解這個轉生後的摯愛。

「這裡還是和從前一樣美麗、祥和,只不過,有些心懷不軌的半獸人大膽闖入,褻瀆這片神聖的森林。」回想起昨夜遇襲,Aragorn仍心有餘悸,要不是Legolas及時出現,他早已成為刀下亡魂去Mandos報到了,今天,他也沒忘記把他的Anduril帶在身邊。

Legolas點點頭:「的確,雖然森林中有樹人在幫忙巡視,但是狡猾的半獸人依然會趁隙偷溜進森林,我們也只能提高警覺保護自己,而不能依賴樹人的力量,Aragorn,以後你在森林時也還是要注意四週的動靜,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嘴上是這麼說,他心中還是覺得很尷尬,他竟然差點死在自己生長地、而且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昨夜Aragorn遇襲的地方。看著這個地方,Aragorn覺得百感交集,他險些喪命的地方,卻也是與他思念的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想到兩人是在他如此狼狽的情形下見面,他不禁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你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件另你驚恐的事了嗎?」Legolas關心詢問著,那種生死一瞬間的經歷,在心中留下的刻痕是很難抹滅掉的。

Aragorn發出一聲苦笑,他看著Legolas,緩緩說著:「我的確是想起昨晚的事,但是令我嘆息的並不時它帶給我的恐懼,而是…」而是『你』,這個字他說不出口。

「是什麼?」Legolas好奇問著。

「沒什麼…」唉,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旅程,我們彼此相愛,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就連我,你也不認得了。

「Legolas…」

「什麼事?」

「關於昨晚的事,我必須向你道歉,我…突然那樣抱住你,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吧!我真的覺得很抱歉,我並非有意要那麼做!」即使對方不在意,他還是必須道歉哪!只是…當時他真的高興得無法控制自己。

「原來你是在意那件事,我想,你只是因為太過恐慌才會有那樣的反應,我不會在意的,請你就別把它放在心上了!」就好像快溺斃的人看見浮木一樣的反應,Legolas心想。不過昨晚Aragorn那一個擁抱卻也讓他一晚輾轉難眠,那溫暖的懷抱,那熾熱的眼神以及Aragorn身上的氣息一直圍繞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讓一個陌生人抱他,當Aragorn抱住他時,腦中裡浮現的是什麼呢?他已經不記得了。忽然,他覺得臉上有點熱。

「不過,令我吃驚的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們今天才正式認識彼此吧!」

『因為那就是你的名字啊!』Aragorn在心中回答著。他不能這樣回答,這樣做只會讓對方覺得更困惑而已,他必須編個理由。「你說的對,那時候我真的太害怕了,所以…我把你誤認為一個我的朋友了!真的很抱歉,Legolas!」

「原來如此,不過真巧,你的朋友竟然和我同名!」原來是錯認啊!「他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在那種狀況下,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Legolas笑著說。

「是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重要的人…」Aragorn喃喃低語,他覺得自己好寂寞。現在的他對Legolas而言,只是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對他的印象只有從昨夜到現在。

看見Aragorn落寞的樣子,Legolas開始擔心起來,「你的那位朋友,發生了什麼事嗎?」

Aragorn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哀傷,他是不是碰觸到對方的傷心處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關係…」Aragorn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曾經為了找他,花了好長的時間,孤單一人在外地流浪,只為了找尋他的身影,那真的是一段很辛苦的日子,而如今,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裡了,他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眼神溫柔看著Legolas,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我終於找到他了!」

感覺到Aragorn看著自己的眼神滿是柔情,他的手掌正握住自己的,Legolas只覺得臉一紅,頭低了下去,「你又把我當成別人了嗎?」

「啊…Legolas,對不起,我失態了!」Aragorn趕緊放開對方的手,自己的臉上亦是一片紅,他懊惱著自己失控的行為。

「看來,他真的對你很重要,祝你早日和你最重要的朋友相聚,我的朋友!」Legolas拍拍Aragorn的肩膀鼓勵著他。

「謝謝你,Legolas!」Aragorn回以一個感謝的微笑。會的,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這一次,我們要一起過得很幸福。

「Aragorn,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這幾年新長的樹木?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森林裡誕生了不少幼苗喔!」Legolas微笑問道。

Aragorn點點頭︰「好啊,那就麻煩你帶路了!」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到哪裡我都覺得很快樂。

「要順便去看看森林之母嗎?」Legolas殷勤問道。

「好啊!」Aragorn愉快回應道,他離開這裡有好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森林之母,是精靈們對一棵巨木的稱呼,它生長於整座森林的最中央,是森林中樹齡最年長的樹木,其樹身高大非凡,葉叢茂盛翠綠,據說整座森林的樹木都是它的子孫,故精靈們以森林之母來稱呼它。

「那麼,請跟我來吧!」

Legolas微笑道,開始往北邊方向走,Aragorn緊跟在他的身後。

Aragorn頻頻深呼吸,壓抑興奮的心情,他的心臟跳得好快,似乎就要蹦出身體外,看著Legolas的背影,他有著一股衝動,他好想將這美麗的精靈抱在懷裡,傾訴滿腔的愛意,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絕對不能這麼做,這樣衝動下的結果只會嚇著Legolas,甚至讓他對自己產生恐懼。

他苦苦尋找的人就在這裡,以後,他們可以每天見面,以後的每一天,她們也都可以在一起,雖然兩人現在的關係還是朋友,不過,只要能待在Legolas的身邊,還怕以後沒有機會麼。

他已經不必再孤單的找尋他所思念的身影,心中的疲憊感早已消失,希望的光芒綻放的更強烈。從現在開始,他會試著讓對方了解他的心意,逐步讓他們的關係超越友誼的界線,他希望有一天,兩個人的關係不再只是朋友,而是戀人。



這一天,在Legolas的帶領下,Aragorn與他一起在森林中漫遊,一直到天色昏暗,他們才一起回到Elrond的住所。

Aragorn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已經離不開Legolas了,尋找的旅程已經結束,而另一段追求的旅程,就此開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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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小光(Hikar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